我終於忍無可憂,拉住他堅持給他錢。
「陸深,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幫助,你這樣拚命到底值得嗎?!」
我找了他的輔導員,強行替他交了學費。
那時我已經懂得照顧他的自尊心了。
吃飯時我總拉著他一起,然後說我吃不完讓他幫忙解決。
出去玩時我總說搶到了免費券,非要拉著他同行。
慢慢地,我和陸深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親密了。
我就這樣資助他到畢業,甚至為了讓他高興還一並資助了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顧芷柔。
畢業後,陸深開始創業。
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在校期間就和朋友開發了股票分析軟件,但到處碰壁,始終無法獲得投資。
我不忍心看他這樣失落,幹脆找我爸給他投了資。
我記得那天晚上陸深一直沉默不語。
我靠在沙發上幾乎要睡著時,他突然開口了。
「沈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當時還以為他想說的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於是理所當然地回答:
「因為我喜歡你啊。」
「陸深,你喜歡我嗎?」我握住他的手:
「我對你這麼好,你要是還不跟我在一起,那可就太沒良心了!」
那時候其實我隻是半開玩笑。
但陸深沒有回應,我以為他是默認了。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兩年後,我和陸深結婚了。
婚禮辦得很簡單,陸深說不喜歡太多人,於是我們隻請了幾桌要好的親朋好友。
都是我的親朋好友。
他那邊,隻有他一個人。
陸深婚後對我依舊冷淡。
那時候我真的太天真了,我以為他就是這樣性格的人,反正我都追逐了他這麼多年,隻要我繼續對他好,就是冰山也會被我融化。
可我沒想到,他當真就是融不化的。
因為他的心,從始至終都在別人那裏。
婚後第三年,我們的矛盾再也無法調和。
我開始無法忍受他日複一日的冷漠,我質問他是不是喜歡那個青梅竹馬。
他卻隻是冷眼看著我,一言不發。
逼急了他幹脆就直接摔門離去。
我被他的冷暴力逼得愈發偏執瘋狂,他一回來我就逼問他,辱罵他,爭吵最激烈的時候我口不擇言: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白眼狼,當初我還不如養條狗,起碼還知道對我搖尾巴!」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憤怒,然後迅速恢複平靜。
自那天之後,他就徹底不回家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和那個青梅竹馬在一起了。
他們在外麵有了新的家,甚至……
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那些年,他在外麵家庭美滿幸福。
而我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豪宅,滿腔的愛都變成了浸滿怨恨的毒藥。
陸深的事業蒸蒸日上,他的公司市值超過了我父親的企業。
我已經無力報複他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婚姻束縛他。
我賭上了自己的人生報複他,我死也不肯和他離婚,不管他給我多少錢。
他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他喜歡的女人,永遠都隻能是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他和別人的孩子,永遠都隻能是陰溝裏的私生子。
陸深也不敢起訴我,他怕我們的婚姻糾紛鬧大了會影響公司股價,其他董事們也不會答應。
就這樣,我和他耗了十年。
這十年無論我怎麼低聲下氣,怎麼示弱,到最後甚至放下尊嚴求和。
他都沒心軟過,從來沒回來看過我。
我就在日複一日的絕望中日漸消瘦,身染重疾。
最後鬱鬱而亡。
「沈悅?」
我猛地回過神來,看向一邊的陸深。
一股極深的恨意從我的四肢百骸彙聚起來,我的心臟幾乎要炸裂開來,一時間甚至幾乎站不住了。
我死之後,他終於如願了吧。
或許,他那樣對我,本來就是想快點折磨死我。
我還記得死前我的藥突然被替換了,再問管家,他隻說是換了一種更溫和的藥。
我不疑有他。
然而這藥吃了沒多久,我的身體就開始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下床都困難了。
沒多久,我就一命嗚呼了。
是他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那樣恨我,恨到希望我立馬去死。
他是想跟顧芷柔結婚。
多麼歹毒啊。
我看著陸深,強行壓製住想要直接衝上去殺了他的衝動。
我好恨!
我自認除了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不夠體貼他的自尊之外,沒有任何對不起陸深的地方。
就連結婚我也沒逼過他。
我甚至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懇求過他,說如果他不願意,我可以等,可以付出一切代價換取他的心。
他卻這樣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