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傭人先送了過來。
隻是看見桌上場景時,有些許尷尬。
“少帥,夫人,這清粥小菜擺哪兒?”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若雅已經指了指桌尾。
“給妹妹放那兒吧,走回去一趟怪累的。”
那人流著汗看著顧修遠臉色。
見他沒反駁,趕緊將米粥和小菜放下,頭也不回地溜了。
沒一會兒,顧修遠的要的菜也陸續上齊,全都是各種高檔西餐。
我本就沒好透,聞著這股濃鬱的奶油味兒,胃裏一陣陣翻湧。
而林若雅卻盛了一碗飄著油花的鮑魚湯,越過偌大的桌子,一步步走到我麵前。
“妹妹,上次的事是你誤會了,但我沒想到你會尋死,心裏多少有些內疚。”
她端著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
“你也知道,我在英國待了好幾年,不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庭主婦,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今天修遠做個見證,我們把這件事徹底說開,希望你日後能不再誤會我,我真沒興趣跟你搶什麼。
“妹妹若是給麵子,就喝了這碗湯。”
她話音剛落,我就下意識地幹嘔出聲。
氣氛有些許尷尬。
林若雅眼眶微紅,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樣子。
“妹妹,我知道你排斥我,但也沒必要這樣羞辱人吧?”
她的聲音依舊清淩淩的,隻是帶了幾分顫意,顧修遠估計聽得心都頓住了,大步走到我麵前,一把奪過碗。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掐住了我的下顎,不由分說地把湯倒了進來。
我咳得昏天暗地。
小荷一會兒替我順氣,一會兒咬牙切齒地瞪著兩人。
“少帥,你怎可處處偏袒一個外人?明明夫人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正是因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更不該這樣言行無狀!
”阿雅為了國家,已經受了數不清的委屈,我決不允許她從英國回來後,還在我麵前受辱!“
我忍著難受,抬眸看向顧修遠。
”少帥真是感人……“
又一陣惡心感傳來。
我幾乎喘不上氣,更說不出一個字。
”蘇瑾柔?“
顧修遠看著我憋到青紫的臉,神色有些許鬆動。
然而,林若雅跟他耳語了兩句,他又立馬板起臉。
”別演了,蘇瑾柔。“
顧修遠繼續擰著眉頭。
”你昏睡時,阿雅特地帶了醫院的專家來,結果什麼也沒查出來。
“你到底從哪兒學的這些?虧我當初還覺得你雲淡風輕,有阿雅的氣魄,沒想到就是個庸脂俗粉。”
我心頭一陣刺痛,氣血也跟著上湧。
眼前一黑,居然就這樣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大概是在深夜。
四周黑遭遭的,隻有邊上的床頭櫃上亮著小夜燈。
而小荷正趴我旁邊睡著。
為了不吵醒她,我繼續安靜躺在那,腦子裏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簡單的尋死顯然無法讓我回到原本的世界。
而且,小荷總能在緊要關頭找到我。
我不但死不了,肉體還得遭一番罪,醒來又要跟顧修遠繼續扯皮……
不行。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必須另找他法。
我正思考著,小荷睡眼惺忪地幫我塞了塞被子。
下一秒,她驚喜地喊我:“小姐,你醒啦?”
我輕輕應了一聲,朝她道:
“小荷,假如有一天我突然不見了,你千萬不要擔心。
「那說明我終於回家了,別忘了打開我的梳妝台最下層抽屜,裏麵有我留給你的東西。」
「小姐,您在說什麼呀?」
小荷揉揉眼睛,一臉困惑。
「回家為什麼不帶上我?小姐,您是不是做噩夢了?有我守著,您怎麼可能突然消失呢?」
「是啊……或許是在說夢話吧。」
第二天一早,我換上一身簡單的旗袍,叫了輛黃包車出門。
小荷不知道我要去哪兒,隻是一如既往地寸步不離。
我們先去了城郊一座有名的寺廟。
我捐了一大筆香火錢,才見到了德高望重的方丈。
這是我想出來的新辦法。
可惜——
眼前的方丈完全聽不懂我的暗示,隻是不停地念叨「阿彌陀佛」。
「施主說笑了,您怎麼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呢?」
我心裏一沉,但還是不死心地試探:「大師覺得我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
老方丈又「阿彌陀佛」了一聲。
「施主渾身貴氣,自是與眾不同的。」
我期待的心再次跌入穀底。
從山上下來時,小荷見我愁眉不展,還以為我仍在為顧修遠的事煩惱,不停地講各種笑話逗我開心。
我笑不出來。
邊上的草叢裏卻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笑聲。
「哈哈哈哈!」
我和小荷警惕地望過去。
一個穿道袍的男人跳了出來,捋著半白的胡須,上上下下打量著我。
小荷擋在我麵前,破口大罵:「瞎了你的狗眼,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