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確定關係後，裴靳南和我又恢複了從前的親密。

他依舊會幫我占座，給我帶飯，甚至在我抱怨聽不懂老師講的東西後，自己去學完所有的課程，然後一點一滴耐心解釋給我聽。

他對我很好，可我依舊覺得，我們之間少了點什麼。

直到又一次意亂情迷下，恍惚間，我想去親吻他的嘴唇。

可裴靳南卻猛然躲開，隻是悶頭做，從頭到尾，甚至連我的臉都不願意看。

一開始，我隻是以為他剛開葷，還不習慣這樣的親密。

直到後來，我看到裴靳南把回國赴宴的蘇雪儀壓在牆角，侵略般強吻。

蘇雪儀一開始還在掙紮，可漸漸的，她開始迎合，回應。

那一天，我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看到他們迫不及待去酒店開了房。

他們的動靜很大，大到我在隔壁房間都聽得一清二楚。

回家後，我枯坐在沙發上，呆了一天。

臨近傍晚，又收到裴靳南說實驗室有事，今晚不回來的消息。

我自嘲般笑了笑，回了句：「好。」

終究沒有勇氣直接戳破這件事。

裴靳南以為我沒有察覺，便肆無忌憚地跟蘇雪儀開始幽會。

在冷落我的日子裏，他陪她去東京看煙火，去北海道滑雪，去馬爾代夫度假，足跡幾乎踏遍四大洲。

而我，卻隻能像個冷宮棄婦一般守在冷冰冰的家裏。

後來某一天，裴靳南忽然不出門了。

他把自己關在家裏三天三夜，再出門的時候，整個人胡子拉渣，憔悴不堪。

他抱緊了守在房間外的我，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說：「阿瑤，幸好我還有你。」

「隻有你，才是唯一值得我去真心對待的人。」

其實那時我知道，蘇雪儀回國跟他幽會，隻不過是為了跟花心的未婚夫賭氣。

他們一和好，她便迫不及待把裴靳南踹開。

於是被拋棄的裴靳南又像條狗一樣，灰溜溜回到我們的家裏，在我這裏尋求慰藉。

被他抱住的一瞬間，我沒有感到幸福，反而有些淡淡地排斥。

可想到年少時替我擋住泥巴的少年，我想推開他的手，便沒了力氣。

我知道，裴靳南犯賤，我也不遑多讓。

可我到底舍不得真的把他推開。

仿佛推開他，便是親手斷送了自己曾經唯一的陽光。

在之後的日子裏，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著。

裴靳南對我越來越好，甚至不再排斥跟我交纏親吻。

我以為按照這樣的發展，終有一天，他對我的愛意，會遠遠勝於其他人。

直到那天。

那天，是我精心準備許久的畫展開展的的日子。

這是一個私人畫展，唯一的觀眾，就是裴靳南。

因為所有的畫，都是我花了足足三個月時間，一幅幅畫出來的，裴靳南各個時候的肖像。

有看書的，有打遊戲的，也有跟我一起種植花花草草的。

我精心擺放好了每一幅畫，才小心翼翼給裴靳南打去邀約的電話。

一個，兩個......直到第二十個，才打通。

電話那頭，裴靳南語氣有些不耐煩。

「阿瑤，我實驗室有事，今天來不了了。」

「一個畫展而已，什麼時候看都行，等我忙完了，我陪你去法國看。」

說完，他直接掛掉了電話。

留我獨自站在滿屋畫像裏，活脫脫像個笑話。

第三天，我知道了，原來蘇雪儀又回國了。

這次，她似乎跟那個未婚夫斷幹淨了。

裴靳南又開始常常不回家了。

我知道，我也應該跟他斷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