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青紫的痕跡,因為雪白的皮膚襯托著,更顯出幾分猙獰。
她默默地下蹲,將那些散落的畫像一張一張撿起來,稍作整理,遞到了沈宴手裏。
沈宴接過畫,隨意地放在一旁,就匆匆地拿來藥箱,往掌心倒了一些藥酒。
輕輕揉著她的手腕。
那雙桃花眼彎了彎,仿佛春天的熏風掠過。
他哪怕看一塊石頭,也能看得含情脈脈。
“茉茉,那些畫是七年前我畫的。”
“我唯一愛的人隻有你。”
“這次獲獎的《晨曦》,你看了嗎?那是我為你畫的。”
她看過。
雖然她不懂畫畫,但沈宴的每張畫她都看過。
《晨曦》畫的是相握的兩隻手。
一隻骨架稍大但傷痕累累,有些蜷縮和不自信。
另外一隻嬌小的手則堅定地握住了它。
背景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但雙手交握的地方卻有了幾絲光明。
沈宴長了一雙含情的眼,和一張騙人的嘴。
那幅畫不是畫給她的。
她的手背上沒有痣。
林棠有。
至於那些畫......
沈宴七年前的畫都被他醉酒時撕成了碎片。
他騙她。
他還在騙她。
沈宴掠過蘇茉收拾出來的證件,眸光閃了閃,試探問道:“茉茉,你將這些證件拿出來幹什麼?”
蘇茉壓下心裏翻滾的痛意,輕輕笑了笑:“阿宴,我想和你結婚。”
“我想和你白頭到老,想和你生一個孩子,他一定很可愛。”
“阿宴,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這些話,像尖銳的利刃。
一刀一刀反插回了她的心臟。
痛意凜冽,但她從未像此刻一樣清醒。
本來這七天,是要留給她和沈宴一個後悔的機會。
可她改變了心意。
她想用這七天,徹徹底底地放下沈宴。
愛的反麵不是恨,是漠然。
沈宴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複雜。
蘇茉固執地想要抓住沈宴的眼神:“阿宴,你說過的,你會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沈宴避開了她的眼神,為難道:“茉茉,現在不行。”
“因為林棠嗎?”
蘇茉不依不饒。
這是他們第一次提到這個禁忌的名字。
林棠,他的白月光,他的求不得。
“蘇茉。”
沈宴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看她:“你為什麼總是糾結這些細枝末節呢?”
“你這樣讓我喘不過氣來。”
“你是真的愛我嗎?還是隻想控製我?”
是她的錯嗎?
胸口悶得發慌。
她擠不出笑容來,胸口越來越悶,仿佛要窒息了。
“阿宴......”
她顫著聲音說。
沈宴眼神冰冷:“你又想說什麼?”
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如此艱難。
稀薄的空氣無法供氧。
她仿佛是在水下,一切聲音都變得影影綽綽。
“茉茉,你怎麼了?”
她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睜眼的時候發現是在醫院,沈宴就守在她的床前。
他拿來一杯水抵在她唇邊。
“茉茉,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