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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烙的?”周瑾言又一次問我。
我苦笑,都到現在了,他竟然開始跟我玩深情。
難道不是他讓院長給我留下印記,讓我永遠記住自己的恥辱嗎?
“回答我!”
見我沒出聲,周瑾言突然大聲吼道。
恐懼令我渾身顫抖,手中的提包不慎掉落在地。
藥瓶從包中滾出,抗精神病藥和治療腎衰竭的藥物散落一地。
周瑾言盯著那些藥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葉初夏,你現在裝病博同情的把戲也玩得挺溜啊。”
他抬腳踢開我伸手想要撿起的藥瓶,白色藥片從藥瓶中撒出,散落一地。
我咬緊嘴唇,不敢出聲,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維持生命的藥物被他踩成粉末。
兒子用小手緊握著我的衣角,感受到我的顫抖,仰頭用濕潤的眼睛看著我。
周瑾言上前一把抓住我。
“今天是珊珊的生日,我正好帶你回去給她一個‘驚喜’。”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裏全是惡意的期待。
我被他拖進車裏,兒子緊跟著爬上後座,用小小的身體挨著我。
車廂裏的空氣凝固成一塊沉重的冰,壓得我喘不過氣。
“小野種,坐好。”周瑾言從後視鏡裏惡狠狠地瞪著晨曦。
兒子的小身體瑟縮了一下,那雙和周瑾言如出一轍的眼睛裏盛滿了淚水。
他沒有哭出聲,隻是默默地流淚,小手卻輕輕拍著我的手背。
“媽媽不哭,晨曦沒事的。”他稚嫩的聲音裏帶著遠超年齡的懂事。
我的心像被一把鈍刀反複割磨,疼痛蔓延到全身每一個角落。
這孩子才三歲,卻已經學會了忍耐和安慰。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我的思緒也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周瑾言把我送進“行為糾正學院”的那天,我的肚子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教官說是周瑾言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我。
他們用盡各種方法折磨我,卻沒能讓我失去腹中的孩子。
但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良,加上被注射了各種藥劑,晨曦一生下來就病魔纏身。
加上學院裏可怕的氛圍,讓他變得自閉。
可他仍然是我在學院裏唯一的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周瑾言的車突然急刹,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豪華的周家別墅展現在眼前,燈火通明,顯然是有什麼盛事。
“下車。”周瑾言命令道,眼神裏帶著某種期待。
我抱著晨曦下車,雙腿仿佛灌了鉛般沉重。
推開門的那一刻,刺眼的燈光和熱鬧的聲音撲麵而來。
周家大廳裏擺滿了鮮花和氣球,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
楊姍姍端坐在主位上,穿著華麗的禮服,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閃過詫異,隨即是幸災樂禍的得意。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葉初夏嗎?怎麼,已經在學院裏改造好了?”
楊姍姍的聲音尖銳刺耳,引得全場賓客都轉頭看向我。
我低著頭,心已經麻木,隻是本能地將兒子護在身後。
周家對我來說,從來不是避風港,而是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