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歲的兒子一直跟我在廚房裏，他甚至都沒有關心過一句兒子是否會紮到。

陸淮安真是做到了滿心滿眼都是沈惜。

我看著客廳裏沈惜扔了一地的花瓣。

還有她撒了滿地的零食。

廚房是灑在地上的湯和碎了的碗。

我看著他們光鮮亮麗的出門，再看看我自己。

手上的傷。

滿是汙漬的衣服。

一瞬間，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累。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愛我們？”

一直沉默不語的兒子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他稚嫩的小臉布滿是糾結，那雙和陸淮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眸滿是疑惑。

我心頭一震。

連孩子都看出來的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七年前，沈惜為了追求自己的舞蹈夢選擇拋下陸淮安出國。

陸淮安從此一蹶不振。

在這一年裏，陸淮安的父親也因病離世。

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一次酒後亂性，我們在一起了。

我們領了證，沒有婚禮。

即使這樣我也心滿意足。

婚後半年後我再次懷孕。

航航的到來讓我們變成了幸福的三口之家。

直到兩年前，沈惜在國外發生了車禍。

她父母死在了那場車禍中，而她自己也因為傷到了腿不能再繼續跳舞。

那天航航在過三歲的生日。

陸淮安接到電話，什麼都沒說直接去了國外。

一去就是一個月。

再回來的時候，他是帶著沈惜，將她安排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從此之後，陸淮安幾乎不回家，下了班就去陪沈惜。

那時候沈惜已經被診斷出重度抑鬱症。

陸淮安怕她再出意外，最後決定把沈惜帶回家，讓我辭職來照顧她。

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不然也不會不顧我的感受就帶沈惜回來。

每天看著他和沈惜的甜蜜互動，我就好像是擋在他們中間的第三者。

我想過就這樣帶著孩子離開吧，成全他們。

可看到兒子臉上那渴望父愛的神情，我又一次心軟了。

兒子似乎是看出來我的難過，他也不再問了，反而是安慰著我：

“媽媽，你回臥室休息，航航長大了，航航可以做家務，媽媽不用這麼累，以後航航......愛媽媽。”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低著頭，兩隻小手緊緊地攥著衣服。

我胸口一痛，蹲下身子，捧起他的小臉，才發現上麵早就布滿了淚痕。

我慌亂地把他摟進懷裏，抱著他順著牆邊幹淨的地麵回了臥室。

把兒子哄睡後，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很久。

想著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看著眼前的狼藉，就好像看見了我此時淩亂不堪的生活一樣。

最後，我終於拿出手機找到了當初谘詢過的律師，在他的幫助下，我也鼓起勇氣打印了離婚協議書。

陸淮安回來的很晚。

我躺在床上都快要睡著了，被他粗魯的從被子拉出來。

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訓斥：

“不是告訴你收拾一下家裏嗎？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嗎？”

我不說話。

他開了燈，這才發現我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