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溪年拖著夏檸再次走進那棟爛尾樓的時候,她瞳孔瞬間放大,露出極度的驚恐。
五年前非人遭遇的一幕幕畫麵再次浮現在眼前。
驚恐轉變為絕望。
絕望蛻變為無助。
“不,裴溪年,你不能這麼做!”
“夏檸,做錯了事就要認罰。等什麼時候你反省好了,我再來接你。”
夏知蘊卻攔住裴溪年,一臉不讚同。
“裴團,你應該知道當年那件事對夏檸打擊有多大,要不就算了吧。”
他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撫。
“放心,我和他們說了,小懲大誡,隻是嚇唬嚇唬夏檸,不會有事的。”
夏父夏母也猶豫地看了眼夏檸。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別讓他們太過分。”
好歹,也是他們養了二十五年的女兒。
五年前的那份傷痛,再來一次,會毀掉夏檸的。
可夏知蘊突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憋得紫紅一片。
“哎呀,知蘊好像因為過敏引發了哮喘!”
裴溪年和夏父夏母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夏知蘊身上,忽略了心底最後一點擔憂。
“快,先送知蘊去醫院。”
臨走前,裴溪年蹲下來摸著夏檸的發頂,歎了口氣。
“夏檸,長長記性吧,晚點我再來接你。”
末了,還不忘交代那些混混。
“別真傷了她,尤其孩子不能有事。”
幾人離開的背影被最後一點陽光拖長,最後湮滅在晚霞中。
他們,沒有回頭。
而夏知蘊被抱在男人懷裏,看向她,笑得燦爛。
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臂上。
小懲大誡?
他們明明知道,那些人五年前對她犯下的罪行。
卻仍將她一個人丟下。
羊入虎口,安有完卵?
牙齒在嘴唇上狠狠咬下去,鮮血溢出。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活著等到顏師兄來救她。
師父還在等她說對不起。
恩師還在等她說對不起。
她,不能認輸。
五年前的混混褪去青澀,沒有絲毫坐過牢的痕跡。
幾年的時間,壞人長大了。
他們圍上來,領頭的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嫌棄地撇嘴。
“怎麼和五年前比,差了這麼多?這肚子,真惡心。”
“老大,姓裴的讓咱們就嚇唬嚇唬她,但你馬子不是說,隻要這個孩子,大人無所謂嗎?那咱們聽誰的?”
“廢話,當然聽我馬子的!”
“那姓裴的那邊怎麼辦?”
男人露出貪婪的笑容,大手在夏檸身上遊移。
“不弄死,不就行了。”
“小美人,這次你怎麼不跑了?”
“哦,對,右腳跟腱被我割斷了。那這次,割別的地方玩玩吧。”
一張臉蒼白到有些病態,她勾唇慘然一笑,眸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她不再是五年前天真的女孩,以為拚盡全力就可以跑得掉。
枯細的手指反抓住男人的大手,帶著些討好。
“我隻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幾個男人譏諷大笑,拖著她猶如拖著一條死狗般進了大樓。
日落月升,和五年前不同的是,這次她再沒發出一聲慘叫。
也不再妄想爬出這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