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檸脫下戴了五年的戒指,睜大著一雙眼睛,透過沒封頂的縫隙望向夜空。
她好像,很久沒看到過星星了。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鳳鳴山上,伏在師父的膝頭,仰望星空。
混著檳榔的口臭味噴灑在脖頸處。
她了無生氣地閉上了眼睛。
準備迎接未知的黑暗。
耳邊,風聲鶴唳,很像小時候顏師兄吹的樹葉聲。
她努力回想在山上的美好,以驅趕走五年前的恐懼感,卻無濟於事。
當粗糙的指腹劃過她顫 栗的皮膚,仍引起她一陣反胃。
“嘔。”
“草,老子玩剩的破鞋,居然也敢嫌棄老子!”
臉頰被打偏過去,耳朵被罩在一個玻璃瓶裏般,嗡鳴作響。
隨著衣服被扯爛,淚水滑落,隱在發梢中。
我的孩子,再忍一忍!
很快,很快就過去了。
然而她剛才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小混混,一把尖刀直接割破奶白的肌膚。
血液如一條蜿蜒的溪流,絲絲溢出。
“跟老子這裝清高?看老子給你劃成醜八怪,姓裴的還願不願意碰你!”
劇烈的疼痛讓夏檸本能地反抗,又遭來一記耳光。
“媽的,老實點!”
一道微弱的光閃過,讓夏檸的身體軟下去,頭歪在一邊。
而小混混看著不再掙紮的女人,露出得意的笑。
“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放心,老子會好好疼你的。”
男人覆上她身體,卻又驚慌失措地爬起來。
“她好像沒氣了。”
其他人也慌了神,紛紛上前探鼻息。
“老大,你馬子不是說要孩子嗎?那現在人死了,孩子肯定也死了,怎麼辦?”
小混混啐了口唾沫,直接撥通了夏知蘊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夏知蘊興奮的聲音傳出來。
“怎麼樣?玩得盡興嗎?”
“呸!這娘們好像沒氣了!你趕緊......”
男人說了一半突然沒了聲音,夏知蘊差點尖叫出聲。
“你們怎麼辦事的!怎麼真給弄死了!”
“說話啊!”
然而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盲音。
她咬著指甲,心裏慌成一團亂麻。
如果讓裴溪年知道......
不,他不能知道!
說到一半,裴溪年走了進來,狐疑看向夏知蘊。
“怎麼了?什麼弄死了?”
夏知蘊急忙掐斷電話,揚起一抹微笑搖搖頭。
“沒什麼,就是家裏進老鼠了,我讓人去清理了一下。”
心底沒來由的刺痛讓裴溪年呼吸一滯,但隻以為是心疼夏知蘊。
“如果家裏不好住,我再給你買套房子。”
“溪年哥哥對我真好。”
裴溪年擁她入懷,夏知蘊的臉色卻陰沉下來,還透著一絲懷疑。
夏檸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明明上次都沒事。
兩個人溫情時,屬於夏檸特有的電話鈴聲響起,讓裴溪年不禁皺起眉頭,卻讓夏知蘊舒了口氣。
果然,夏檸沒死。
夏知蘊看了一眼,甕聲甕氣地開口。
“也許是夏檸已經知錯了,你還是趕緊接吧。”
女人委屈的表情讓裴溪年心軟得一塌糊塗,他吻上她的額角,幹脆地按滅手機。
“就算她知道錯了,也要等你演出慶功後,我才有空去接她。你就安心演出,不用管她。”
夏知蘊乖順點頭,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逝。
剛掛斷的電話再次響起,惹得裴溪年心生煩躁。
本想著等慶功後,給她打包點剩菜帶回去,但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想惹得夏知蘊分心,他隻得當場接起電話,語氣不耐。
“夏檸,不是說了晚點會去接你嗎!你......”
可電話對麵並不是夏檸的聲音。
“你好,這裏是警局,請問你是夏檸的家屬嗎?她出事了,請你......”
後麵的話還沒聽完,夏知蘊就率先幫他掛了電話。
“溪年哥哥,一定是夏檸不好意思自己說,才找了別人冒充警察讓你趕緊去找她,這都是她慣用的伎倆,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聽到這話,裴溪年亂了的心跳才平靜下來,他剛才竟然差點失了方寸。
原本以為夏檸經過這次懲戒,該學乖了,沒想到竟然變本加厲!
一吻落在夏知蘊唇上,他才慢慢往觀眾席走去。
手指回撥夏檸的電話,想著再敲打她一下。
可這次,無人接聽。
夏檸,你這次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