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憑什麼?
就算旁人都不相信我,李雨晴卻是那起事件的知情者。
當年我鼓起勇氣追那個強奸犯時,曾與衣衫不整的她有過短暫的眼神交流。
那時她顯然是清醒的。
即便她忘記了強奸犯的容貌,至少也清楚那個人絕非徐墨森。
她明知我從未撒謊,為什麼還要逼我道歉?
突然,徐墨森從後麵推了一把輪椅。我猝不及防向前栽倒,跪在李雨晴的腳邊。
閃光燈如同暴風驟雨朝我襲來。
有人假裝被磕絆了一下,朝我的頭上潑了半杯奶茶。
「哎呀,誰推我?」那人假惺惺訕笑。
泛酸的茶液和黏膩的珍珠掛在了我的頭發和臉上。
沒有人扶我起來。
也沒有人給我遞紙巾。
我像是僥幸出獄的囚犯,正在被大眾拉著遊街示眾。
如果我說錯一句話,就會被憤怒的民眾用石頭砸死在這裏。
「對不起......」
我在徐墨森果決的態度裏。
在李雨晴高傲的注視下。
在導師漠然的眼神裏,顫抖地開了口。
我不能被人當成瘋子,更不能成為公眾追逐的罪人。
我要逃!
我必須從徐墨森身邊逃走!
我必須逃離這個荒謬不公的世界!
去尋找屬於我的真相——
「對不起!」
我將頭重重磕向地板。
「對不起!」
又是一下。
「啊,是血......」
一下,又一下。
肉體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痛。
因為心更痛。
「好多血!」
昏迷前,徐墨森一把將我抱在懷裏,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
「詩涵,詩涵!」
小的時候,徐墨森的父母逼他上補習班,考不好就不給他吃飯。
隻要他拿衣架敲我的窗戶,喊我詩涵,詩涵。
我就會把偷偷藏起的晚飯掛在衣架上遞給他,和他相視而笑。
我失去至親,在病房裏痛不欲生時,他會溫柔鼓勵我。
詩涵,堅持下去,我們一定可以。
在我試管失敗,被他的父母嫌棄嘲諷的時候。
他會對他們說詩涵是我的妻子,輪不到你們來管。
可是現在,聽到徐墨森喊我的名字,我隻會害怕和顫抖。
「我錯了,是我錯了......」
「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