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時顧城人已經到了醫院。
他睜開眼,隻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像是快要散架。
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另一隻手正在輸液。
見到他醒來,助理立刻鬆了口氣。
"顧先生,你可算醒了。"
顧城掃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看到許默笙的身影,心頭莫名低落了幾分。
見他失落的眼神,助理主動解釋。
"許總才剛剛知道你出車禍的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你先好好休息,等許總來了,我再告訴你。"
他掙紮著坐起身來。
"我昏迷多久了?"
助理微微一怔,隨即老實回答道。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顧城苦澀地扯了扯唇,他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許默笙卻現在才知道消息,這個借口會不會有些太拙劣了。
他沒有戳穿,隻是點了點頭。
片刻後,許默笙終於姍姍來遲。
她坐到他的身邊,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醫生說隻是一些皮外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我從家裏帶了粥過來,要不要吃一點?"
顧城眼眶不自覺地有些發燙,他以前生病了,她都會親自熬了粥喂他吃。
一開始她不會做飯,把粥熬得又黑又黏,試過好幾次之後,終於學會了做飯這個技能。
隻是她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廚了。
方才心中還有怨氣的顧城,聽到這些話,什麼都沒說,默默接過碗,舀了一大勺粥放到嘴裏。
他好像就是這麼容易哄,隻要她朝他靠近一點點,他就能給出所有。
可才嘗了一口,他的笑容便僵在臉上。
這粥根本就是不是她親手做的,看味道,倒更像是來醫院的路上,隨手在粥店打包的一份而已。
他啞然失笑,再次笑自己自作多情。
如今的她是什麼身份,怎麼還會願意親自下廚為他熬粥呢。
顧城吃了兩口,便放下了勺子。
許默笙沒和他說上幾句話,打了幾通電話,便又要離開。
看著她起身要走,顧城終於忍不住拉住她的手。
"能不能陪陪我?"
她頓了頓,卻還是輕輕推開他的手。
"我還有事要忙,晚點再來看你。"
晚點,下一次,以後,這樣的理由他已經聽得厭煩。
回想起陸知許回來的一幕幕,顧城覺得自己已經再也沒有了耐心。
他終於忍不住追問道。
"許默笙,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麼?"
兩個人的感情不明不白了這麼多年,他以後自己可以一直這樣糊弄過去。
直到陸知許回來,他才清楚,他再也不能這樣糊塗地過下去了。
七年了,他想他需要一個答案。
許默笙擰了擰眉頭,似乎對他的質問有些不滿。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道。
"阿城,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永遠待在我的身邊。"
丟下這樣一句話,她便走了。
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永遠待在她的身邊,以什麼身份呢?
朋友,情人還是床伴?
不管是哪一種,大概都不會是顧城想要的那個答案。
他坐在窗邊沉思了許久,隻是發呆,什麼也沒有想。
就在這時,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陸知許發來的消息,他猶豫了好久,還是點了進去。
裏麵隻有一張照片,是他朋友圈的截圖。
露天的廣場上,鋪滿了成千上萬朵的粉色玫瑰,人群將他和許默笙包圍。
在眾人的笑臉和歡呼聲中,他朝許默笙伸出手,任由來人緩緩給他戴上求婚戒指。
配字是: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