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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手術室門外看見的裴懸。
更早之前,我見過他。
在海城,他低調寡言到不合群。
甚至有人取笑說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造謠的人後來被他打的半死。
沒人敢惹裴懸,卻也沒人敢靠近他。
聽說,那場手術已經做了十個小時。
裏麵躺著的人,是裴懸的爺爺。
他攥著的手心掐出了血,滴答著快淌到地上。
看不過去,我喊護士要來了紗布,走上前。
「鬆手。」
手術室外還等著很多穿著肅穆西裝的人。
看到我上前,眉頭緊皺著。
「別靠近我們少......」
話未說完,裴懸就鬆手。
聽話的不像樣。
由著我消毒,纏上紗布。
後來我才知道,裴懸發怒時是不允許任何人上前的。
沒人能製住他。
唯獨我。
那場手術結束時,我也得到醫生的診斷。
「你的情況太複雜,手術風險過大。」
我臉色白了。
頓時就想到陸晁安知道消息時,臉色會有多陰沉可怖。
分開的決心,大概是那時候就定下了。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
「爸,要不我和陸晁安取消婚約吧。」
我爸笑我很天真,「可除了陸晁安......」
他欲言又止,我卻知道他要說什麼。
除了陸晁安,沒人會想著和我這麼個病秧子過一輩子。
沉默對峙的間隙,一道低啞的嗓音打破沉默。
「陸晁安不行,那我可以嗎?」
我抬頭,看到裴懸咬的嘴角都發白。
他濕漉漉的眼睛,像剛被人撿回來的小狗。
再後來,就有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