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暖淋著雨自己走回來的。
她在路上想了許久,想自己,想紀雲深,想這些年來她的隱忍和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回到家裏,她好像發燒了,腦子迷迷糊糊的。
而紀雲深正在跟人打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語氣很溫柔,臉上的笑容也很溫和。
薑歲暖隻愣怔著看了幾秒,就立刻移開。
記憶裏,他從來沒用過這種眼神看自己。
所以電話那邊的肯定是許星野。
洗漱完,薑歲暖縮在被窩裏發抖。
實在是太冷了,不光如此,她的頭也是迷迷糊糊的,有些微微的發暈。
被子突然被掀開,緊接著一個有些涼意的身體便貼了上來,是紀雲深。
她的眼皮都抬不起來。
紀雲深也立刻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皺著眉頭問:“你發燒了?”
薑歲暖張了張嘴,喉嚨滾燙,她咬著牙道:“一個泄欲工具而已,發不發燒有區別嗎?”
紀雲深原本停下的動作,因為她這句話,變得更加賣力了。
他狂暴地隨便將麵具套在她臉上,瘋狂地發泄著。
突然,紀雲深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下。
他看了眼上麵閃爍的名字,猶豫著還是點了接聽。
“雲深,我剛才切水果,不小心切到手指了,好疼啊。”是許星野的聲音,在撒嬌。
紀雲深死死地盯著身下的薑歲暖,她依然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一股無名之火再次竄上來,他從薑歲暖身上下來,拿起地上的衣服就開始穿,語氣也極其溫柔:“那你等下,我這就過去。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人家就是小笨蛋啊,需要你的照顧才行。”
紀雲深走了。
薑歲暖伸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似乎燒得更厲害了。
她苦笑了下,索性直接昏睡過去。
也許一覺睡醒就好了。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紀雲深對她很溫柔很溫柔,手刮破皮都要抱著安慰好久。
夢裏他滿眼都是她,他說:“薑歲暖,我這輩子隻愛你。”
夢醒,她獨自一人在充滿消毒水的醫院病房裏,手上掛著吊瓶。
醫生看了她一眼,說:“醒了?你燒得那麼厲害,也不吃藥,都燒成肺炎了。要不是你家傭人送你來醫院,幾條命也不夠你造的。”
肺炎?
薑歲暖抿了抿嘴唇,還好沒死。
她的計劃還沒完成呢,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許星野。
掛完水後,她拿著繳費單一個人去藥房拿藥。
結果就那麼冤家路窄地碰到了帶著許星野來醫院的紀雲深。
“薑歲暖?你怎麼也來醫院了?這麼巧?”許星野撇嘴道,“讓我猜猜,該不會是因為你看到我的朋友圈,所以故意來醫院偶遇我們吧?還裝病,想讓雲深心疼你嗎?”
薑歲暖露出了一抹很恰到好處又不合時宜的微笑,說:“許小姐,我沒有這麼心機,你這些主意我可想不到。”
說完,繞過兩人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許星野擰眉看向紀雲深,手指著自己::“她什麼意思?她在暗諷我心機?”
紀雲深看著薑歲暖的背影,勾了下唇角:“別鬧了,我帶你去包紮。一會兒還得回公司。”
許星野找了個借口,直接把薑歲暖堵在了洗手間裏。
“薑歲暖,現在這裏就我們兩人,你就不用裝的那麼柔弱兮兮的樣子了。”
“我裝?”薑歲暖笑了。
“不然呢?我可是都聽雲深說了,你在床上都要裝成我的樣子,他才能睡得下去。我真佩服你啊,這麼能忍。還有,昨天晚上,雲深對我可溫柔了呢,我好喜歡。”
薑歲暖冷冷地瞥了眼滿臉粉紅泡泡的許星野,忍不住道:“是嗎?既然你那麼喜歡他,那你就把他搶走唄。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也並不在意你搶走他。那麼你是天生就喜歡做小三嗎?還是沒能力搶走?”
“薑歲暖,你!”
許星野剛要發火,餘光突然瞥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紀雲深。
她計上心頭,突然就腳下一滑,整個人穩穩地向後摔去。
胳膊蹭到門上,劃出長長的一道血痕。
“好疼啊。薑歲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動手推我啊!”她哭得淚眼模糊。
紀雲深從後麵走出來,攔腰抱起許星野,眼神陰鶩至極地瞪著薑歲暖。
“薑歲暖,你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我警告你,不要再傷害星野,就算她死了,就算全世界隻剩下你一個女人,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說完,便抱著許星野快速離開。
薑歲暖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手一點點地攥緊。
心裏最後一點期待也沒了。
本來就不喜歡,這麼一說,更不喜歡了。
可是為什麼,心底有塊地方那麼那麼疼,疼得快要撕碎開來了。
紀雲深將許星野送到診室,立刻就走到走廊裏,點了根煙。
剛才薑歲暖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她說,她不介意,也不喜歡。
所以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了嗎?
所以他們的過去,她一點也不在意了嗎?不管他做什麼,不管他和別的女人如何親近,她都一點都不在乎了嗎?
紀雲深的心口堵得越發厲害,他大口大口地抽煙,努力想將心口的鬱結消散,卻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