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枝下去意識鬆開宋晏書的手,一臉詫異:“景川?”
她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你......你怎麼受傷了?”
這表情不像是說謊,可黎景川覺得可笑至極。
明明他們才是夫妻,可阮南枝對他的近況一無所知。
“我們一起在火災現場,你覺得我是怎麼受傷的?”
貨架倒的時候,他想也沒想的保護她,如果不是自己,現在躺在病床的一定是她。
阮南枝慌張的看著他,隨後大步流星的走到黎景川麵前,緊張的查看他的傷勢,他的傷口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她心疼不已,想碰卻不敢碰,生怕再次弄痛他。
“景川,我當時看見宴書受傷了,一時心急就沒有多想。”
黎景川眼中劃過嘲諷,宴書,喊的多麼親昵。
即便自己就在她麵前,她也絲毫不知道避諱,又或者她覺得根本沒必要避諱。
他心裏一痛,似笑非笑的掃了阮南枝一眼:“我看你壓根都沒有想起有我這麼個人吧。”
“不是的,我隻是覺得你一直都很自律,身體一向很好,而宴書自幼體弱,更需要人照顧,所以才......”
她小心翼翼的解釋著緣由,黎景川隻覺得字字刺耳。
她冠冕堂皇的說辭化作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插進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捂住胸口,在密密麻麻的疼痛中忍不住紅了眼眶。
就因為宋宴書身體不好,她就能輕而易舉的拋下他。
她是不是忘了,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是她承諾要廝守到老的人。
他最在意的是,阮南枝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宋宴書安插進公司的?
公司的人事製度是他製定的,相當嚴苛,主管也是他一手提攜的人,阮南枝得廢了多大力氣才能辦成此事?
她此時此刻的辯解格外蒼白無力,無論是說給誰聽,也不會有人真的相信。
他不懂,既然阮南枝早已變心,那又何必費心思編謊話騙他呢?
也許她認為,隻要她願意解釋,自己就會相信。
可他有辨別是非的能力,而不是隻聽別人的話。
她應該清楚,自己素來要強,從不肯示弱。
當初花了三個月爭取的大項目花落別家,他一笑了之。
設計方案被人抄襲,那人還倒打一耙,遭遇全網黑的時候,他咬牙寫出新的設計方案力證清白。
就連出車禍住院,他也冷靜自持。
可這段時間,意識到阮南枝愛上別人後,他的理智逐漸崩潰。
黎景川眼眶泛紅,阮南枝從未見過他這樣脆弱的模樣,徹底慌了。
她緊張的掏出紙巾,溫柔的幫他擦眼淚,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
“景川,你怎麼哭了,你別這樣,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可千萬別氣壞身子!”
黎景川沉默的望向她,眼神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現在的阮南枝在他的眼裏,陌生的可怕。
他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宋宴書冷著一張臉,死死地盯著他。
傷心歸傷心,黎景川並沒有忘記她帶宋宴書來找他的初衷。
他看不懂阮南枝,事已至此,還有必要在他麵前惺惺作態嗎?
他沉默的盯著她,耐心的等她解釋。
過了半晌,阮南枝主動開口。
“之前回學校演講,機緣巧合下,我救下了被人糾纏的宴書。”
“結果發現他是我父親老友的兒子,那天我們兩交換了聯係方式,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纏著我聊天,我不理他,他就去喝酒,哭的撕心裂肺,我一心軟......”
“前段時間,他畢業了,跟他爸吵架揚言要獨立,他孤身在外,我不放心,就讓他在公司上班。”
回學校演講,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
原來,他們那麼早就有聯係了,還恬不知恥的背著他糾纏不休。
這一切,阮南枝瞞的天衣無縫。
可能是劇本的原因吧,讓人無法抵抗。
明明他做了那麼多努力,甚至費盡心思避開他們相遇的節點。
即便如此,也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的相遇,也無法阻止他們義無反顧的相愛。
身為資產過億的總裁,阮南枝可以安置一個人的辦法有那麼多。
可她卻選擇了親力親為,這就意味著她放不下他,也不放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照顧他。
於是,他們在他的眼皮底下暗通款曲,還鬧出了人命,
他有些恍惚,難道這就是命運?
他已經攢足了失望,徹底死心了。
心痛到極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黎景川疏離而堅定地推開她的手,認真道:“阮南枝,我累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