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川動作一頓,忍著惡心緊緊憋住氣,韓書檸一向知道他的恐懼點。
他所幸閉上眼麻木地靠在牆角,身體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不怕,不怕,都過去了。
顧燁川腦海裏滿是監獄裏其他犯人的欺辱,拽頭發、刷馬桶、折斷他新長出的指甲......
一幕幕被刻意想忘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忽然濃濃的厭倦不堪的自己。
最後顧燁川死死捂住眼淚,強迫自己不要抓泛癢的皮膚。
許久,門被打開。
韓書檸陰沉著臉將顧燁川拎出來。
“你怎麼不解釋,醫生說是飯裏沒有雞蛋,是景航吃了別的過敏東西。”
顧燁川抬頭冷冷瞥了一眼,沉默著。
“去上藥吧,我允許你去醫院看看你弟弟,但要早點回來!”
沒給顧燁川拒絕,韓書檸自顧自安排好一切。
可真正到醫院後,盛景航卻在顧淮身邊說笑。
眼看弟弟快要哭出來,顧燁川顧不上疼拄著拐杖擋在他麵前。
“你幹什麼,離我弟弟遠點!”
“燁川哥,你這麼凶幹什麼,我隻是看小淮可愛,都十幾歲了,卻喜歡看著動畫片流口水......”
顧淮刹那間哭出了聲,他隻是心智不成熟,可對人的惡意分辨的清楚。
顧燁川立即心疼摟過弟弟,胸腔用力起伏!
“你給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再來打擾小顏,我就動手了!”
“顧燁川,你這是什麼態度!景航,我們走。”
韓書檸急忙將盛景航摟在懷裏安慰,目光不善看向瘦弱的顧燁川。
“再有下次對景航發脾氣,你就別想見到你弟弟!”
顧燁川一時語塞,隻能抹去眼淚哄著顧淮,無力感蔓延全身。
回到韓家時,天色不算遲,可韓書檸依舊發了火。
“奶奶說要離婚,這事你知道嗎?”
顧燁川點了頭,聲音嘶啞難聽。
“我配不上韓總,也不會分走您的財產,您放心!”
“閉嘴!你還敢耍脾氣提離婚!你以為受了八年的苦就能解脫?
我告訴你,你越是想幹什麼,我越不會如你的意!”
“滾去幫景航收拾房間!”
顧燁川被推進主臥,那是他曾經住過的房間,隻是早已不屬於自己。
屋內盛景航將名表袖扣排列開,愜意喝著紅酒。
“燁川哥來了,看看我這一屋子的禮物,都是阿檸送我的。對了還有婚服。”
顧燁川這才注意到裏間的中式婚服,喜慶的紅色讓他目光一窒。
“我記得燁川哥沒有婚禮是吧,真是可惜啊,以後怕是也沒有機會了。”
顧燁川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打掃。
他確實沒有婚紗也沒有婚禮,可那也不是自己願意的。
他忍下心口的澀意,迅速打掃好房間離開。
卻沒有看到盛景航的冷笑。
當晚顧燁川做了噩夢,醒來時更是昏昏沉沉,更是吃不下去任何東西,頹然坐在房間。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燁川,你快來醫院。今早來醫院我發現小淮不見了,剛巧醫院附近發生車禍......”
顧燁川腦海一陣轟鳴,步伐慌亂,他拖著跛腿出門時卻被保鏢攔住。
“韓總說了,沒了她的允許您不能出去!”
顧燁川一愣,毫不猶豫跪下,卑微求情。
“我弟弟出事了,我要去醫院!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好不好!”
他不知疲倦地磕頭,保鏢對視一眼,終是不忍心,打通了韓書檸的電話。
此時,女人正在熟睡,被電話吵醒更是不耐煩。
“韓總,先生弟弟出事了,他鬧著要去醫院!”
韓書檸皺緊眉,咋天不是才去醫院看過人嗎?
“阿檸,再陪我會,我要抱著你睡。”
韓書檸柔和了眉色,直接下了決定。
“別讓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