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顧燁川抱緊了自己,忍不住發抖。
韓書檸的輕視和韓家眾人的羞辱讓他直不起腰,甚至有不知情的人拿坐過牢的事嘲諷他下賤。
他突然感到很累,可是母親告訴過他,人要感恩。
甚至想到弟弟呆呆的笑容,他才有動力咬著牙在韓家忍受了一年又一年。
“燁川啊,你醒了?醫生說你是中暑加貧血導致的暈倒,這幾天別惹書檸生氣。”
顧燁川苦笑著點頭,看著韓奶奶離開的背影,一陣心酸。
他從不會主動跑到韓書檸麵前,多是她看自己礙眼處處找茬挑刺。
直到看到銀行卡餘額,顧燁川勉強露出一抹笑。
“喂,您好是南城中心醫院嗎?我想問賀南嫣醫生在嗎?”
得到答複後,他長鬆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自從出獄後,他在雜物間住了許久,這裏狹小潮濕,遠不到別墅其他房間采光好。
可韓書檸不同意自己住其他房間,說是自己不配。
每當這時,他就覺得可笑,曾經剛步入婚姻的他竟還幻想和她的未來!
顧燁川將各種衣服打包裝好,靜靜靠在門邊休息。
隻是雜物間到底不隔音,傭人的議論很快傳入耳中。
“小姐對景航少爺真是深情,後天還要為他辦回歸宴會呢!”
“那可不是,我聽說景航少爺的婚禮西裝已經讓人去定製了,咱們肯定就要換男主人了!”
“好是好,雜物間那位會被趕出去吧,我看他腿斷了拄著拐杖還有點可憐。”
“可憐?當初他可是迫不及待借老夫人的勢和小姐結婚,別說他是被迫的吧!”
一陣哄笑後,顧燁川扯著唇,自嘲看向天花板。
當時的他沒有選擇,現在更是沒有。
下午,他拄著拐杖出門時,卻撞見韓書檸正在花園裏鬆土。
向來有潔癖的她不顧臟汙種著玫瑰花,而旁邊是早已枯萎,被連根拔起的向日葵。
那是自己曾經種下的,隻是到底礙了眼。
“阿檸,辛苦了,這麼多年你還是記得我最喜歡玫瑰。”
兩人動情擁吻,顧燁川別開眼,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走出韓家後,他感到久違的自由,
醫院病房內,他看著帶著稚氣玩鬧的弟弟,眼眶一熱。
當時母親離世,自己打工養活兩人,一時不查,六歲的顧淮發燒壞了腦子。
盡管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治療,可情況並沒有改變多少。
好在,他走後還可以為他留下一筆錢生活。
“燁川,你來了,快坐,小淮最近鬧著要見你。”
顧燁川回頭看見一身白大褂的賀南嫣,笑著應聲。
許久,他拿出銀行卡遞到賀南嫣麵前,
“賀學姐,我想求您一件事,如果我哪天死了,我求您在我走後每月給療養院彙款。
我算過了,這筆錢足夠讓小淮吃穿不愁。”
賀南嫣變了臉色,反應過來扣住他的手腕,燙傷的紅腫依然清楚。
“什麼意思,是韓家?”
“不是,我癌症晚期,治不好了。我想來想去,這麼多年隻認識你一個靠譜的朋友,所以才......”
病房內一時無言,隻剩下顧淮吃著薯片看著動畫片的笑聲。
“韓家知道你生病的事嗎?”
顧燁川笑著搖頭,目光堅定。
“韓奶奶答應讓我和韓書檸離婚了,我不想再用韓家的錢了。”
賀南嫣握緊了拳,又驟然鬆開。
許久,她歎了口氣。
“我答應你,但是先跟我去做個全身檢查,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