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個小時內,顧燁川捂著疼痛的肚子麵白如紙,一陣陣的絞痛讓他思緒混亂。
可手上的拖把卻始終沒放下。
天快亮時,房門被重重敲響。
“顧燁川,趕緊滾出來做飯!”
他勉強睜開眼,下一秒韓書檸走近。
“這麼一副病焉焉樣子給誰看,不就失去一個腎嗎,這麼矯情!”
待看清不遠處的男人,他瞬間怔住,消失八年的盛景航怎麼回來了?
“發什麼愣,趕緊做飯,要是讓景航餓著,你吃不了兜著走!”
顧燁川艱難點了頭,拿起拐杖踉蹌下樓。
趁著韓書檸換衣服的間隙,盛景航主動來了廚房,上下掃視男人。
“你就是顧燁川?真是可憐,我聽說,書檸不喜歡你,你的肝臟和腎都被摘除送給別人了?”
對上他挑釁的目光,顧燁川默不作聲。
可盛景航卻意味不明地笑了,對自己臉左右各打了個巴掌,無力倒在地上。
“燁川哥,你怪我回來我能理解,為什麼要動手呢?
這八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阿檸,我隻是生了重病,不想讓阿檸傷心才不告而別的。”
男人委屈的聲音不算小,廚房門口的韓書檸立即跑了進來,重重推開顧燁川。
“你幹什麼,你的腎是我摘的,少一個又死不了,你真是膽子大了,還敢欺負景航!”
“景航,我知道你對我的愛,別哭,以後我們一定不分開。”
韓書檸心疼攙扶起男人,目光沉沉看向跌倒在地的顧燁川。
“滾過來道歉,同時做完飯後去院子裏跪著,不準吃飯!”
顧燁川兩眼發黑,將唇瓣咬出血才恢複意識。
“對不起,我不該動手。”
顧燁川甚至將腰彎得更低,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而韓書檸卻沉默著,有些意外。
今天的她這麼快就認錯?
韓書檸當然不知道,從前即使被打了鞭子依舊不認錯,是因為顧燁川沒做過那事,更不會承擔莫虛有的罪名。
但現在他學乖了,不承認隻會被韓書檸認為狡辯。
事後,他佝僂著身體去洗菜,才壓抑住喉間的惡心。
忙碌一個多小時,飯菜做好。
顧燁川剛歇口氣卻被盛景航一撞,粥盡數灑了。
因著身上衣料單薄,他的胳膊大腿火辣辣的疼,配上崎嶇不平的臉,顯得滑稽又可笑。
他看著餐廳內甜蜜喂飯的兩人,麵色平靜。
熱粥很不好收拾,尤其是身上被燙到的地方。
顧燁川笨拙給自己上藥,看見燙的皺巴的皮膚忍不住流出了淚。
很快,他就能解脫了。
太陽升起時,顧燁川跪在了韓家的院子裏。
陽光很溫暖,卻驅散不了心裏的陰霾。
時間一長,肌肉開始發酸,右腿甚至劇烈抽搐。
他忍不住挪動姿勢,卻被厲聲嗬斥。
“跪著都不老實!你再偷懶明天繼續!”
顧燁川抬頭望見陽台上的女人,嗤笑出聲,不再有動作。
幾個小時後,腿已經沒有知覺。
顧燁川再也忍受不住,惡心吐了酸水,持續性地咳嗽仿佛要將內臟都吐出來,頭頂的烈日也更加曬人。
最後韓奶奶看著他幹裂的唇瓣,歎了口氣,命傭人將意識模糊的顧燁川送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