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我爹爹的忌日。
我早早的準備好香燭紙錢在墓碑旁等待,可一直到晌午他都不曾出現。
我讓小廝去找他,可回稟的人卻說謝蘭修一早就出門了。
出門?
這一刻我心裏有些發矇,又派了幾個小廝去找他。
但仍然是沒有人知道謝蘭修去了哪裏。
我一句話沒說,隻是呆呆地望著盆裏不斷燃燒起來的燭火。
明明謝蘭修答應過我,隻要他活著就不會讓我一個人來祭奠爹爹。
他說舍不得我難過,他說舍不得流淚。
我是一路自己走回謝府的,走到衣裙臟兮兮的,走到雙腳磨出血泡。
剛走進金陵城,我就看見漫天璀璨的煙火,到處張燈結彩。
曾經謝蘭修也說過,會帶我去看煙花,隻是他一直忙於朝政,似乎將這件事忘記了。
我歎了口氣正準備離開,卻陡然聽見周圍人的討論。
“謝尚書真舍得花錢啊!為了月月姑娘,竟然滿城都放煙火。”
“那當然啦,我去給月月姑娘送胭脂的時候,還聽見謝尚書說,今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以後月月姑娘的每一個生辰,他都要陪著她呢。”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渾身的血液直衝腦海。
原來我在為爹爹悲傷痛哭的時候,謝蘭修正在陪一個青樓娼妓過生辰!
原來什麼朝政繁忙都是借口而已!
我渾身顫抖來到謝蘭修包下的花舟前,等待小廝通報的過程我隻覺得無比的漫長。
“你來幹什麼?”
謝蘭修下意識的掩住花舟的門,隻是脖頸間碩大的紅痕,他怎麼都遮掩不住。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謝蘭修你在幹什麼?”
這次他回答的非常快,“在遊船賞月,怎麼了?”
他麵無表情,語氣十分的平靜,就好像從未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一樣。
“沒怎麼,謝蘭修你不願意陪我去祭祀爹爹沒關係,以後也不用去了。”
我說話時也是雲淡風輕。
謝蘭修皺緊了眉頭,好一會才不悅道,“你爹死了這麼多年,難道每一次都要我陪你去麼?你自己又......”
“和離吧!”
沒等他說完,我就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謝蘭修明顯一愣,旋即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憤怒,“沈驚瀾!你到底要任性多久?”
“好啊,我倒要看看和離後,你孤身一人能去哪!”
話落,謝蘭修嘲諷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卻像是鬆了一口氣,“那你就上折子吧,別耽誤時間。”
“記得幫我祝月月姑娘生辰快樂。”
謝蘭修握住門的指尖一顫,冷聲道,“好啊,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趕緊從謝家滾出去,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