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攥緊手機,強忍慌亂依舊嘴硬。
“秦魚會來救我的,一定會的。”
我勾唇一笑,像是報複一樣低頭看向周銘手機。
上麵都是周銘密密麻麻發給秦魚的消息,看得出周銘已經逐漸崩潰。
他們已經吵起來,一開始秦魚還會找理由拖延時間,後來直接不回消息玩失蹤。
周銘像是為了極力證明他們愛情的牢固,直接當場撥通秦魚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周銘強忍著怒火質問。
“秦魚,你到底什麼時候來!”
秦魚聲音委屈,“你不是有個小青梅嗎?”
“讓她給你捐腎,我檢查了發現腎臟有問題,不適合捐贈。”
“周銘,你讓她捐,沈宜不是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嗎?”
“一個腎沒什麼大不了,以後我們請她吃頓飯不就行了。”
我還真是見識了秦魚的無恥,果然渣男賤女,天生一對。
周銘臉色蒼白,他甚至連手機都拿不穩摔落在地。
“完了,我該怎麼辦?”
我好整以暇繼續拱火,“好像聽主治醫師說,尋找合適的匹配源需要很久。”
“你為了秦魚拒絕了第一次的配型,現在,你隻能撐著等死了。”
周銘滿臉慌亂,他急迫拉住我的手,露出手腕上的表。
“小宜,我隻有你了,你把你的腎給我好不好?”
“你還記得這塊表嗎?你送我的,我從來沒有摘下過。”
那是我送給周銘成年禮的禮物,為了買這塊表,我把暑假所有積蓄都搭了進去。
而周銘也一直戴著沒有摘掉,無數次錯覺讓我以為我還有機會。
直到前世周銘將已經不再走動的表扔到一邊,笑得譏諷。
“我戴你的表,不過是因為你送的表是所有禮物裏最貴的。”
“而你對我來說,卻是最廉價的,就像我的狗一樣。”
想到過去,我緩緩伸出手,在周銘期待的目光中將手表強行摘下。
我晃了晃手中的表,冷嘲熱諷。
“差點忘記了,你根本不配擁有這塊表。”
“我送你的,連帶著我對你的感情,全部收回。”
“至於腎,我憑什麼給你?”
周銘雙手無力垂落,他緊緊攥著手,嘴唇囁嚅卻說不出一句辯解。
對啊,他憑什麼?
難道真的是為了他和秦魚請我吃的一頓飯嗎?真是可笑。
周銘臉色難看,他心跳加速,開始俯身嘔吐,儀器不斷發出警報。
可我視若無睹,整個空氣都是難聞的味道,而周銘動作幅度過大,掙脫了尿管。
身下床單更是一大片汙漬還帶著血跡,周銘慌亂用被子遮掩。
他紅著眼滿臉絕望,“小宜,別看我,求你。”
而我就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前世都是我在醫院照顧周銘,處理他的嘔吐物,替他換洗床單,不嫌臟不嫌累。
給他捐了腎我身體情況很差,反複感染發燒,可周銘卻連給我遞杯溫水都嫌麻煩。
我眼角泛起淚光,曾經的我,還真是又愚蠢又下賤。
我準備離開,卻撞見秦魚出現在病房門口。
周銘瞬間雙眼發亮,“秦魚,你來了,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我的。”
她剛踏進病房,就聞到味道,捂著鼻子一臉嫌棄。
“周銘,你媽打電話讓我來有什麼事......你怎麼這麼臭啊!
沈宜,你還不趕緊給他換洗!”
秦魚的溫柔被病房內的臭味硬生生變成嫌惡冰冷的語氣。
周銘被秦魚的話刺痛,笑容一點點凝固。
這頤指氣使的態度讓我皺緊眉頭,我嘲諷一笑。
“我又不是他媽,沒有這個義務。
該做這些的是你,你的腎臟檢查結果呢?正好給醫生看看。”
秦魚愣住,可周銘卻已經急得不行,他語氣激動。
“小魚,讓醫生看看吧,萬一能用,我怕來不及了。”
秦魚忍無可忍,“沈宜,你怎麼這麼自私!”
“捐個腎而已,你反正有兩個!”
“如果是我,我肯定立馬捐!”
我看向走到門外的主治醫師和周銘爸媽,將秦魚拉到他們麵前。
“不用如果,現在就可以。”
“秦小姐說了,反正有兩個腎,捐一個沒什麼大不了。”
“她還想越快越好,麻煩盡快安排檢查配型。”
我看向臉色慘白的秦魚,譏諷一笑。
既然你這麼慷慨,那就自己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