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眾人驚呼了一聲,後退了幾步,看向徐雁生的眼神越發鄙夷。
葉茗琪瞪大了眼睛,她像瘋了一樣撥開眾人,躍入水中。
而葉茗微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怒氣,她大吼著叫來救護車,踩著高跟鞋走到徐雁生麵前。
一抬手,響亮的一巴掌。
徐雁生踉蹌了幾步,冷漠得抬眼看她。
被救上來的任安浩大口喘著氣,緊緊地抱住了葉茗琪。
下一秒,不知道怎麼回事,片場的大屏上突然播放起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任安浩在公眾場合裏吸煙的視頻,左手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曖昧過分的舉動難以入眼,看起來浪蕩不羈。
任安浩慌亂的抬頭看去瞳孔驟然放大,他崩潰的大喊:“我初來乍到,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人,唯一鬧的不開心的也就隻有雁生哥了......”
“雁生哥,你為什麼要合成這樣一個視頻!”
“你明明知道我現在在事業的上升期,最容不得這些不幹不淨的醜聞,你還要這樣對我......你就非得毀了我嗎?”
葉茗琪手忙腳亂的想要關掉還在繼續播放的視頻,向片場的人怒吼:“再看我挖了你們的眼睛!”
隨後她轉頭瞪向徐雁生,冷冷的笑了,“徐雁生,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徐雁生一愣,他清楚的記得,開始拍戲前任安浩說他要摸清拍戲的機位在哪裏,要自己看一遍視頻的。
徐雁生看到任安浩插入了u盤,卻以為他隻是要拷貝自己的視頻尋找缺點提升演技,並沒有想到這麼多。
他動了動唇,“不是我,我沒有......”
葉茗微怒極反笑,臉上顯然是不相信的樣子,她緩緩點著頭,嘴裏連著說了幾聲好。
在窒息的安靜裏,她輕飄飄的反問了徐雁生一句,“聽說你為了這場電影堵上了全部身家?”
徐雁生愣住,心裏隱隱約約開始不安。
白霜霜的病要好多錢,即便是他也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
徐雁生為了救他,像到處借了許多錢,就指望著憑借這個電影賺點治病的錢。
買設備,布置片場,邀請演員......他甚至連自己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就為了這個電影。
徐雁生麵色灰白,幹裂的嘴唇不住的顫抖,他害怕的扯住葉茗微的手,幹啞著喉嚨,“不是我......”
葉茗微冷笑了一聲,不以為然的撥通電話,“找人給我把這個片場砸了!”
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葉茗微拿起一台攝像機狠狠的砸在地上。
滿地零碎,鏡頭細碎。
徐雁生一聽,唇色都白上了許多,他用力搖著頭,像瘋了一眼撲上去想要阻止葉茗微的動作。
卻被她狠狠踢開,“你這樣對安浩的時候,有想過你有這一天嗎?”
徐雁生感受到了胸口撕心裂肺的難過,他努力壓下喉嚨裏的難過,艱難的說,“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砸了這裏!”
砸了這裏,白霜霜就徹底治不好了。
許久不出聲的葉茗琪突然說,“好啊。”
“你欠安浩的當然要一點不剩的還回來。”
“你現在往這個水裏跳,至於跳多少次,反正跳到我們滿意為止。”
“跳好了,就不砸了。”
徐雁生目光一亮,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和眾人譏諷的目光,連爬帶滾的跳進冰冷的水裏。
他從小就是旱鴨子,落入水中的一瞬間,他費勁的撲騰著雙腳,胸口惡心的血腥氣連帶著舊傷口都像針紮一樣疼。
窒息的朦朧中,徐雁生又想起了青梅竹馬的白霜霜。
從前他哪怕是隨口一句玩笑,她都會拚盡全力去滿足他。
“愣著做這麼?”
“這才是第一次。”
葉茗微看著他狼狽的從水中爬出來,冰冷的提醒。
徐雁生還沒站穩,就又被葉茗微又一次推入水中。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
徐雁生頭上的繃帶被浸濕,鮮紅的血痕一點點滲出,漸漸淡淡暈紅了水池裏一小圈水。
四肢像是被泡在寒冰裏,徐雁生麻木又無知覺的重複著一次次跳水的動作。
片場裏的人也由最開始看好戲的目光到後來的同情。
偌大的片場漸漸變的越來越安靜。
“行了!”
葉茗琪不耐煩的出聲,看到徐雁生麵色發紫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慌亂。
葉茗微沉默的注視著徐雁生,心裏隱約有點煩躁和抱怨。
隻要他道一句歉就好了。
道個歉有那麼難嗎?
自討苦吃。
徐雁生腿一軟跪在地上,氣若遊絲,目光晦暗的看向她們:
“我做到了,所以片場可以不砸了嗎?”
葉茗微和葉茗琪兩個人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想去扶他,想回答他不砸了。
可還沒等走到他的旁邊,任安浩委屈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茗微姐茗琪姐,怎麼辦,這麼多人都看見我的黑料了......”
“即便視頻是合成的,我也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可是公眾不相信我怎麼辦......”
“我隻是想靠著自己努力好好工作,為什麼就這麼難?”
葉茗微喉嚨一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葉茗琪的臉上也閃過慌亂,她感受到了任安浩語氣裏的顫抖,於是慢慢也走了回去,又寵溺的拉住他的手。
門口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徐雁生心裏咯噔一聲,一轉頭就看見門被一群人拿斧頭劈開,鎖子在地上被砸的稀爛。
那是葉茗微剛才叫來的人。
為首的高大保鏢狠狠踢開被砸爛的門,黑著臉一伸手揪住了徐雁生的頭發,將他摔在地上。
“就是這裏,是這個男的!”
“給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