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他辦理了住院,身上的幾處傷口發炎,又淋了一晚上的雨,夜裏,他迷迷糊糊的發起了高燒,全身像是有數不清的蟲子在啃咬著每一寸皮膚。
還沒等睡多久,一陣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不停歇的打過來。
聽筒裏傳來葉茗微冷若寒霜的聲音,沉沉的命令他“徐雁生,安浩想要男一號那個角色,你等等來片場記得多照顧他。”
徐雁生氣若遊絲的說,“我頭剛才被包紮完,今天去不了片場工作,何況他演不來男一號的戲。”
葉茗微壓抑著滔天的怒氣,氣極反笑,“來不了?也給不了安浩男一號?”
“好啊,那就你做過的事情全部都作廢。”
“提要求的機會也別想要了。”
徐雁生呆呆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腦子卻又一次想起了白霜霜曾經笑意盈盈望向他的樣子。
就快了。
隻要白霜霜可以好起來,他什麼都可以做。
徐雁生頭上裹著白紗布,手指上也纏著藥布,虛弱的來到了片場。
片場裏的各種工作人員很多,此刻正都興高采烈地聊天。
看到徐雁生這副鬼樣子,偌大的片場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眼裏閃過訝異和同情。
不遠處任安浩正笑吟吟的和人談笑,見徐雁生病懨懨的來了,他不緊不慢止住話頭,上下打量著徐雁生,眼裏閃過不經意的不屑和得意。
“雁生哥,頭還疼嗎?”
“你可別真撞成傻子了,那下次我想要個跑腿的狗都找不到。”
任安浩不著痕跡的湊近徐雁生,嘴角勾起一個挑釁的笑容,小聲說。
徐雁生看到任安浩已經換上了男一號的戲服,皺了皺眉,剛打算開口,下一秒門口處又傳來一陣騷動。
“茗微姐茗琪姐,你們來看我啦!”
上一秒還嘲諷徐雁生的任安浩此刻靦腆的笑著,小步跑過去,跟二人打著招呼。
葉茗微溫柔的嗯了一聲,而葉茗琪則是揉了揉他的頭,眼裏都是寵溺。
兩個人目光一轉,看到徐雁生的慘狀時,不約而同的一怔。
不是說是演的嗎?
怎麼還裝的這麼逼真。
葉茗微不由得皺了皺眉。
葉茗琪向來藏不住事,剛打算開口問徐雁生,卻先一步被任安浩出聲打斷。
“茗微姐茗琪姐,我馬上就要開始拍戲了,你們等等記得要在旁邊給我拍照記錄哦。”
兩個人回過神,點點頭。
開拍前,任安浩麵色猶豫的就看向徐雁生,欲言又止道:
“雁生哥,這場是有一個落水的戲對嗎?”
見徐雁生點了頭,任安浩細細的眉蹙在一起,臉一下變得煞白,死死咬著唇,黑眸裏盡是恐懼。
葉茗琪和葉茗微看到,兩個人走上來。
“怎麼了安浩?”
任安浩費勁的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沒事,就是我小時候被弟弟推下水過,後來看到水就喘不上氣......”
“不過沒關係,我沒那麼嬌氣,這點痛苦也不算什麼。”
葉茗微皺了皺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擔憂的說,“安浩,你才剛出院,大病初愈的,這點小事找個替身就好了。”
任安浩為難的咬咬唇,雙眼含著淚看向徐雁生,“可是......可是片場除了雁生哥,其他人都和我的身高有點差異。”
葉茗琪急切的直接打斷,“那有什麼,讓徐雁生當替身就是了!”
徐雁生抿抿唇,腦袋還疼的昏昏沉沉的,意識還不清晰。
見徐雁生不動,葉茗琪眼裏閃過不滿,推了他一把,“叫你你聽不見?”
“徐雁生,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假模假樣的包著紗布就真的可以瞞天過海吧?”
“假惺惺的樣子真惡心!”
片場的人很多,眾目睽睽之下,徐雁生的臉一白。
“徐導畢竟都受傷了,要不這場戲明天拍也行?”
“得,你可別可憐人家徐導,徐導巴不得舔著葉總呢!”
“就是,人家可和咱不一樣,想野雞變鳳凰呢。”
任安浩暗暗勾了勾唇,半晌,他為難的說,“雁生哥,你的頭還沒有好......”
“我知道你一直怨我和茗琪姐和茗微姐關係好,所以你才會做出裝病陷害我這樣下作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即便你看不慣我,我也證明給你看我不是那種,隻知道靠別人的人!”
話落,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任安浩“咚”的一聲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