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顫抖著捧著女兒到我麵前,她小小的身體上破了個洞,卻仍然堅強地呼吸著。
我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把臉慢慢貼近她小小的身體,嘶啞著聲音,“求…救…她。”
女醫生不住擦著淚水,“你等等,我一定救她,我給她先縫上傷口。”
可獵場裏的人卻神色複雜地攔住了她,“別縫了,剛剛程總說,還要一顆…”
女醫生手中的手術刀滑落,她不可置信地開口,“還要…一顆。可是人隻有兩顆腎,都拿走她就活不了了。”
程霆言冰冷刺骨的聲音傳出,“能替曼曼死,是她的福氣!曼曼的身體由不得一點閃失,所以必須要一顆腎備用!”
“再說了,我看這孩子本來就虛弱的不像能活下來的樣子,正好省得她以後受罪。”
“這麼看來,沒準我還是做了個件好事呢。”
程霆言走近,看到我血肉模糊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裏麵是滔天的恨意。
他心生怒氣,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醜八怪,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程哥,不要生氣了。”
光鮮亮麗的白茵曼走了進來,我看到她身材苗條纖細,白淨的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仔細看去,竟然有點像年輕時候的我。
程霆言,所以其實你早就變心了吧,我為你生兒育女身材變形麵目憔悴,你卻摟著年輕的酷似我的麵龐,重溫往日戀愛時光。
難怪…
我喉嚨裏溢出一聲苦笑。
你看了我這麼多眼,卻認不出我是誰。
白茵曼憐憫地看了我和女兒一眼,“你們母女就是命不好,沒碰到像程哥一樣體貼的男人,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程霆言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畢竟不是誰都像寶貝你一樣看男人的眼光好。”
“程哥,我瞧她們實在可憐,你要不幫幫她們吧。”
“你啊,就是太善良。”
程霆言掃視了一圈周圍,挑眉開口。
“這樣吧,這裏正好是獸醫診所,你們隨便挑兩隻把腎取出來,給那小孩安上。”
“拿你兩個腎,我也還你兩個,要是還活不了,就別怨我。”
說完,他領著白茵曼就要揚長而去。
這時,女兒另一顆小小的腎已經擺在了托盤上。她青紫的身體再無一絲動靜。
我抱著女兒的身體死死不鬆手,邊上人為難開口,“程總說了,必須要把新的動物…的腎給安上。”
為什麼,為什麼,程霆言,女兒死了,你都不放過她!
我聽到程霆言還在對白茵曼噓寒問暖。
“寶貝,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北方最高的山裏,給你獵一頭熊瞎子給你做大衣。”
“我收你當徒弟,還不是想多和你待一起,我老婆懷孕了我都借口獵場有事來陪你。”
“等我老婆孩子生下來,私底下也讓孩子喊你媽。”
孩子…哪來的孩子…程霆言,孩子已經在你麵前斷氣了!
我好想知道,如果程霆言知道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後,還笑不笑得出來!
徹底的大悲中,我掙脫了鉗製,摔落地上,衣袖裏的手鐲摔成兩半。
獵場裏的小弟看到手鐲那一刻瞪大了眼睛,“程,程總!”
程霆言不耐煩地回頭。
“這,這好像是夫人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