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蓁對上視線時肩膀嚇得跳了一下,生出一絲心虛和愧疚。
拿岑晰來做戲擋槍,好像有些不太好。
可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她衝岑晰使了個眼色。
岑晰對這個神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無需思考便能讀懂其中的意味。
哥你幫幫我,拜托拜托。
他讀這個表情讀了十幾年,從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到明眸皓齒的大美人。
從一心一意愛護關照這個妹妹,到發現......
自己的感情,不再純粹。
岑蔚華和林宜樺告訴他結婚的想法時,他又驚又喜,全身每個細胞都想要大聲說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可理智卻冷靜地說,岑蓁不會同意的。
她的一雙眼睛隻放在那個人身上,所有的真心和勇氣都隻為那個人奉獻過。
岑蓁為了虞琛,可以拋下所有人。
包括他。
於是他隻是沉默,在父母告知時沉默,在接回岑蓁時沉默。
在岑蓁用荒唐的目光看向他,強烈地拒絕時,依舊沉默。
因為岑晰知道他怎麼想完全不重要,一切的選擇權都隻在岑蓁手裏。
哪怕他發了瘋地想得到,也不敢透露半分自己的真實想法。
那樣陰暗肮臟的欲 望,隻會把岑蓁推得更遠。
他喜歡岑蓁,卑鄙、可恥地覬覦著自己的妹妹。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隱藏得很好,幾乎沒有人知道,除了......
岑晰的目光緩緩移向岑蓁身後的那張臉上,麵不改色地頂著那危險的眼神走上前。
他保持著他慣有的溫和微笑,攬住岑蓁luo露在外的肩膀,親昵地靠近。
“借虞少吉言。”
岑晰感受到自己觸碰下對方的僵硬和緊張,但又為了撐麵子,緊緊地靠著他。
他不用扭頭看也知道,岑蓁的眼睛依舊隻放著虞琛臉上,隻看著他的神情。
忽然覺得有些可悲,無論是誰。
“比不得虞少和林小姐郎情妾意,”他忍著心裏的情緒裝著雲淡風輕道,“不知什麼時候能赴上二位的宴?”
虞琛臉色陰沉地盯了他兩秒,猝而眉眼又舒張開,嗤笑一聲避而不答。
“岑晰你還真做的個好哥哥啊,愛護到,”他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說,“把自己妹妹娶回家。”
“我還真是開眼。”
袖子背後的布料被人猛地用力拽了一下,岑晰看到身邊的人驀地上前。
岑蓁故意拿岑晰來刺虞琛本就有些愧疚,認為是利用牽扯,更聽不得他故意被譏諷。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咄咄,“你管好自己的事吧。”
虞琛看著岑蓁這樣護著人,眼底閃過一絲陰戾。
“阿琛。”
一道細柔的女聲忽然打破僵滯。
隻見林鬱可站在光亮處往這探頭,找到人的那刻抿嘴笑起來:“你怎麼在這啊,找你好久。”
岑蓁愣住。
阿琛?阿琛!她叫得這樣親密!他們才認識多久!
她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
“來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裏仿佛也帶著柔意,目不斜視地掠過他們。
岑蓁目送兩人挽在一起離開,攥著岑晰袖子的手指無意識用力到發麻。
直到聽見身邊人喚她,她才恍然回神地鬆開。
“......哥對不起。”
岑晰看著岑蓁魂不守舍的樣子,歎息著拍了拍她的頭,輕聲說沒事。
有些時候,情緒像是有滯後性。
岑蓁剛甩了虞琛時,似乎是快意大於難過。
多年追逐最後終於占了一次上風,後又苦惱於父母的結婚要求,起先被戲耍的傷心被壓在很底層。
而今天,現在,當岑蓁目睹了虞琛和另一個人的親密時,她的心臟後知後覺地痛起來。
被生生挖走一塊東西的那樣痛。
是真的結束了,是真的,從頭到尾都沒獲得過真心。
仿若精氣神被抽走,岑蓁在家裏躲著,吃不下睡不著,又總是無意識流淚。
她像生病了一樣突然爆瘦,麵容憔悴。
“蓁蓁。”岑晰敲了敲走進房間,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他憐惜地撥了撥岑蓁的頭發,小心翼翼地撫著她貼骨的臉頰。
岑蓁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時,還有些怔然,眨了好幾下眼才看清上麵的字。
“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眼睛很幹澀,也腫的有些難受,岑蓁很輕地笑了一下。
“去吧,我們一起去。”
請柬如約而至。
她怎能不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