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個疑惑,陸硯青負荊請罪,爬完了整個醫院。
江越之領著她去江阿姨的病房,推開門把手,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陸硯青,我真的有時候搞不懂你,你不惜受這種侮辱也要來看我媽,卻又狠心打暈她。”
“你怎麼這麼偽善呢?”
陸硯青嘴唇碰了碰,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又或者她的解釋對於江越之都是謊言,是沒有意義的。
“我看不慣阮瓷,阿姨偏偏要幫她,我一時間氣不過......”
“你!”一時間,江越之的巴掌又要落下來,陸硯青閉上了眼睛。
江阿姨卻突然出現在了她麵前,擋住了巴掌,“你不許欺負我兒媳婦!”
“媽,她不是!”
江阿姨哪兒聽的,忽然轉過來,輕輕摸著她的肚子,疑惑道:
“唉,我的小孫兒呢,我上次還見過他呢,兒媳婦,是不是你偷偷藏起來了?”
陸硯青瞬間呆愣住了。
都說有靈氣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人有沒有懷孕,之前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阿姨卻誤打誤撞說對了。
“什麼孩子?”江越之臉色陰沉,扣住她的手腕抵在了牆上。
他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身體因為害怕有點微微發抖。
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孩子嗎,還是在擔心我?
忽然之間,鋪天蓋地的委屈淹沒了她,眼淚立刻紅了,止不住掉落下來,江越之瞬間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放開了她。
陸硯青順勢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她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可是她的孩子還沒成型就化作一攤血色,永遠留在了那個黑暗的地下室。
可是這份委屈她甚至找不到人去述說。
哭完後,她稍微平複了些心情,扯著假笑麵對江越之,“我說是你的,你信嗎?”
“越之哥哥,你可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
阮瓷忽然出現在門外,一步步踱步過來。
江越之接過阮瓷遞來的檢查報告,上麵白紙黑字寫著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那個時候陸硯青甚至還沒有回來。
心裏的一絲絲隱秘的期待忽然熄滅了,江越之隻覺得自己可笑,把報告單摔在了陸硯青身上,“果然和你那個媽一樣,人盡可夫。”
人盡可夫,她在江越之心中就是這樣嗎?
陸硯青撿起報告單,粗製濫造,連日期都寫錯了,一看就是假的,可是江越之甚至不願意去深究。
可這不就是她自己求的嗎,讓江越之恨自己,總比以後痛苦地回憶要好,可她的心裏為什麼那麼痛呢?
“我還以為你改了,想來,是我從來沒有認清楚過你,陸硯青。”
江越之摔門而出,陸硯青無力地癱倒在地。
阮瓷朝她走過來,神色得意,“你以為用孩子就能讓他回來嗎,他早就恨透了你了,而我,可是他的恩人!”
陸硯青若有所思地盯著阮瓷,腦中過電一樣串聯起來了,五年前手術室玻璃後,正是她幫自己按下捐獻同意書。
難怪她這麼有恃無恐,恐怕自己捐眼角膜和照顧江越之的事兒,沒有幾個比她了解的更清楚了。
“那倘若他知道你是個冒牌貨呢?”陸硯青嗤笑著。
阮瓷眼裏先是閃過一絲慌亂,忽然哈哈大笑,
“那又怎麼樣,陸硯青啊陸硯青,你可知道,你媽主刀的醫生可姓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