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陸硯青頭疼欲裂,扶著頭起來,卻看到了媽媽滿臉淚水地看著自己,“孩子,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母親顫抖的手撫上她小腹,"醫生說半個月了。"
陸硯青猛地抓住床單,指節泛白,“什麼半個月?!”
她後來才知道,她懷孕了,已經半個月了,算算日子,是江越之的。
在地下室被拖拽時,動了胎氣,送到醫院後,已經流產了。
“不要告訴江越之!”
她的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要讓江越之知道。
媽媽滿眼心疼,“我叮囑過醫生說孩子是一個月多的,江越之不會懷疑的。”
他當然不會懷疑,他甚至沒有來過。
他的那群混蛋兄弟甚至隻是給她打了急救電話後,就去夜店瀟灑了。
在醫院的這些天,陸硯青想去看望一下江阿姨,卻被人攔了下來。
江阿姨那天驚嚇過度犯病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她真的很擔心。
沒有辦法,她隻好去求江越之。
她跪在在病房門前,透過門縫看見江越之正在給阮瓷塗指甲油。
兩人打鬧著,仿佛還是當年給她處理摔傷時的溫柔。
"想看我媽?"他走出來,蘸著鮮紅甲油在她額頭打了個叉,"瓷瓷說原諒才算數。"
阮瓷聽了,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樣,“那不如負荊請罪吧。”
可是現代社會哪兒的荊條,陸硯青隻好買了幾束新鮮玫瑰花,紮在了身上。
玫瑰刺得後背鮮血淋漓,陸硯青悶哼一聲,卻忽然想到十七歲那年江越之送給自己的茉莉,
“送君茉莉,願君莫離,阿硯,你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江越之的兄弟圍著阮瓷,被逗得前仰後合,“這怎麼夠呢,既然是道歉,那所有人都應該知道,你不如再去醫院轉一圈吧!”
“不光要出去,還要趴在地上邊走邊喊,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殺人犯,差點害死了阮瓷嫂子!”
“是啊,不會這點誠意也沒有吧,那還算什麼道歉啊。”
江越之在頭也不抬,在一旁一言不發。
陸硯青咬咬牙,應了下來,不管怎麼說,江阿姨最重要,反正她都要是個死人了,這點臉她丟的起!
整個私人醫院有八層,每一層都有30個房間,她撐著剛流產完的身子,一點點匍匐著前行。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出國之前,她牽著還是盲人的江越之,一層層的走過這個醫院,讓他記住,生怕他找不到會去的路。
兩人手心掌握的溫暖,刺得她想哭。
陸硯青從早到晚一刻也不停地爬,手指膝蓋磨出了血,身旁的醫護人阮瓷阮瓷員議論紛紛,
“他就是江總那個初戀女友?”
“是呢,後來不走現在也是江太太,哪還有阮瓷的事兒啊?”
“阮小姐可是給江總捐過角膜的!”護士掩住口型,“不像某些人,卷錢跑路拋下江總,見錢眼看!哪兒比得上阮小姐。”
陸硯青爬行的身子愣住了,眼角膜?阮瓷?什麼時候的事兒。
她停了下來,跪著求她們講清楚,護士姐姐看她虛弱得連跪都跪不住了,歎了口氣告訴了她。
“她本來是我們醫院的護士,四年前給江總捐獻了角膜,才成了阮小姐,被江總寵得如珠如目,那叫一個甜蜜啊......”
護士姐姐滔滔不絕述說著阮瓷的愛情,陸硯青隻聽了幾句就愣在了原地。
四年前,不是她把角膜給的江越之嗎,當時醫院信誓旦旦不會透露信息,怎麼成了阮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