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祁斯年回來,手裏提著親手煮的粥。
怕我自己吃不了,他還細心的喂到我嘴邊。
看著他這體貼入微的樣子。
我怎麼也無法將他跟那個算計我的人聯想到一起。
或許是有些不甘心,我扯著嗓子,洋裝不經意的問他。
“女兒葬在哪裏,我想去看看?”
祁斯年手中微頓,抬手摸了下鼻子。
那是他心虛時下意識的動作。
“你身體還沒好,等過段時間我再帶你去。”
此時我再怎麼不想相信。
也找不到一絲為他辯解的借口。
我強壓下心裏的憤怒。
讓祁斯年為我找來一張孩子生前的照片。
隻說是想留著做紀念。
祁斯年終究是不忍,很快就為我找來了。
隨後我聯係殯儀館,讓他們幫我把照片做成遺照。
後來,安安康複出院。
我也被接回家休養。
為了慶祝安安痊愈。
祁家當天舉辦了家庭聚會。
聚會上的每個人都吃得十分開心。
沒人記得七天前剛火化了一個早產的嬰兒。
也沒人注意到我一口沒動。
更沒人注意到我在房間裏布置了靈堂。
而現在這個靈堂,還缺少幾樣東西。
沒關係,都在路上了。
吃到一半,東西到了,我借口離開。
所有人都很一致的無視我。
我笑了下,沒有自討沒趣,主動離席。
按道理這種家庭聚會我是沒資格參加的。
畢竟當初我和祁斯年結婚,他爸媽就要求我必須生出兒子才能領證。
因此,我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祁家人。
現在我能坐在這。
或許是我的女兒救了他們唯一的孫子。
而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真是諷刺。
我到門口拿完東西。
回來時,聽到有人在說。
“你們有沒有感覺今天這菜味道有的怪,上門撒的這些白色粉末是什麼?”
“不知道,也許是什麼調料。”
我淡淡掃了一眼。
徑直要回房間。
誰料被祁斯年出聲叫住。
“歡歡,你怎麼不吃了,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我看著他,沒說話。
飯桌上的安安一口一個的喊著祁斯年“爸爸”。
吵著讓他幫剝蝦。
所有人都被他開朗的叫聲愉悅著。
沒人覺得這叫法有什麼不對。
就連祁斯年也是,在那一聲聲叫聲中,寵溺的將剝好地蝦肉放在他碗裏。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和黎婉婷母子倆就像是一家三口。
這種想法一出來,我沒忍住自嘲的輕笑出聲,抬腿上樓。
祁母聽見了,在身後苛斥。
“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你哪怕是能生得出顆蛋來,還輪得到安安叫斯年爸爸?”
“還好你生的那賠錢貨死了,要不然指不定還要花多少錢。”
“趕緊養好身子,明年再生不出個兒子來,你就給我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他們一貫瞧不上我。
我早就習慣了。
可我沒想到,他們連一個已經去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我眼眶瞬間通紅。
想哭,卻因為最近哭的太多,掉不出一滴淚來。
“沒關係,媽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我對著空氣無聲呢喃,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
祁斯年見狀,難得一次頂撞祁母,冷著臉起身上樓。
“媽,歡歡還傷著呢,你少說兩句。”
祁母見自己兒子那麼維護媳婦,脾氣也上來了。
“怎麼,婆婆教訓媳婦天經地義,這你要管。”
“今天我還就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說著,她惡狠狠的越過祁斯年,踹開房門。
緊接著,門口傳出一聲嚇破膽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