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晴驚訝地拿起禮袋,在鄭皓然麵前晃了晃。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過來,他卻將其中一個袋子遞到了許晨曦麵前。
“這個是給你的。”
許若晴臉色一僵,但拆開兩份禮物後,她的笑容又恢複了。
鄭皓然送她的是知名工匠打造的獨一款項鏈,價值不菲。
而許晨曦的,不過是項鏈附帶的小吊墜。
有人低笑出聲。
“哦,吊墜啊,挺配她的。”
是啊,她不過是許若晴的附屬品,這份禮物倒是送得恰如其分。
許晨曦什麼也沒說,隻在無人注意時,悄悄把吊墜扔進了水槽。
聚會散場後,許若晴忽然興致勃勃地說,她剛考了飛行執照,今天想親自開直升機帶大家回家。
話音剛落,她便雀躍地跑向停機坪。
許承誌、蔣婉容和許逸飛自然順著她的心意,幾人在院子裏等著她把直升機開過來。
許晨曦一個人站在最後,低頭盯著地麵。
盤算著買山林的手續還有幾天能辦完,她什麼時候能離開,完全沒察覺身後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風聲,她猝不及防被螺旋槳的氣流掀翻在地。
意識漸漸模糊,她隻聽到許若晴假意驚慌的叫喊,便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已經在特護醫院。
麻藥退去後,疼痛像潮水般湧來。
她費力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診療床上。
身體輕得像要飄起來,仿佛靈魂正從軀殼裏剝離,升向半空。
是不是,她快死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好疼啊,許晨曦無力地閉上眼,任由黑暗一點點吞噬她的視線。
隔著一道牆,門外醫生正在和許家人交談。
“家屬快點決定,患者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手術,要是能找到匹配的血液,能大大提高存活率。現在血液庫緊缺,您的大女兒血型匹配,為什麼不讓她捐獻?”
許家人幾乎齊聲反對。
“不行!若晴不能捐!”
意識越來越淡,許晨曦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在徹底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聽到鄭皓然的聲音,冷冽又堅定地刺穿她的耳膜。
“對,若晴不能捐!”
許晨曦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生,為許若晴做了那麼多次配型檢查,捐獻了那麼多次骨髓。
到了她生死攸關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讓許若晴為她捐獻哪怕一點可以再生的血液。
更何況,這次事故還是許若晴一手造成的!
她原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這些人的真麵目,無論他們如何傷害她,她都不會再有半點波瀾。
可此時此刻,聽到他們冷酷無情的話,她的心還是像被無數尖刀刺穿,痛得難以呼吸。
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她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三天後。
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虛弱。
許晨曦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鄭皓然。
他似乎在她床邊守了許久,眼底帶著幾分倦意。
見她醒來,那張向來冷峻的臉終於露出一絲淺笑:
“晨曦,你醒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點什麼?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得好好調養,你想要什麼就告訴我,好嗎?”
眼前人關懷備至的模樣,仿佛那個堅決反對讓許若晴獻血的人不是他。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的聲音,她還不知會被這溫柔的樣子感動到什麼地步。
鄭皓然離開後,她轉頭問給換藥的護士:
“最後是誰給我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