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明沒多久就恢複如初。
我卻從此落下病根,受不得風寒,連生孩子也成了奢望。
他說到做到,對我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追求。
陸家隻剩下一個空殼,陸父陸母忙著躲債,自顧不暇,壓根管不到兒子。
當慣了天之驕子的陸昭明不甘心進公司替別人打工,轉頭跑起了外賣。
他笑得得意:“阿瑜,送外賣雖說沒什麼錢,好歹時間自由,能多陪陪你。”
我說鄰市一家包子鋪的包子好吃,他舍不得坐車,連夜騎電動車趕過去,路上摔得頭破血流。
我生理期時,他會每天給我送來紅糖水。
一起走路時,他會讓我走在內側,從不讓我提任何東西。
感冒發燒時,他會把輸液管緊緊握在掌心,徹夜不眠的守在我身邊。
愛都是藏在細節裏。
可我依舊猶豫,沒有同意他的告白。
陸昭明過去的名聲實在不好。
也許這些行為他早已駕輕就熟。
情人節那天晚上,我們在攤上吃燒烤。
鄰桌幾個染著黃發,打著耳釘的赤膊青年也許是喝多了酒,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種女的,一晚上起碼得一千。”
陸昭明沉默上前,歪著腦袋盯著他們,猝然用酒瓶給其中一個人腦袋開了瓢。
一番雞飛狗跳,他被打得頭破血流,肋骨都斷了兩根。
在警察和救護車到來前,陸昭明倒在我臂彎裏,哆嗦著從懷裏拿出一朵早已支離破碎的玫瑰,罵了聲草:
“這玩意這兩天可貴,看來這次又失敗了。”
我把花貼在胸口,淚如雨下,拚了命的點頭。
他嘿嘿傻樂,血從嘴角流到胸口:“總算沒白挨打。阿瑜,我會永遠隻對你一個人好。”
這時候的他,對我真好啊。
掏心掏肺的好。
那段時間我們過的很省,白饅頭配鹹菜就能混一天。
可再清苦的日子,也會因為愛情閃閃發光。
小有積蓄後,陸昭明開始籌備創業。
拉投資跑業務,常常喝酒喝到吐。
我不忍心,給家裏打了電話。
陸昭明是個很驕傲的人。
好幾次我想拿出積蓄幫他,都被他拒絕:“阿瑜,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接受,我要用自己的雙手讓你過上好的生活。”
陸昭明的事業很快有了轉機。
他不明白京北趙家這種龐然大物為什麼會突然看上他,卻不妨礙他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陸家起死回生,一路扶搖直上。
陸昭明喝得酩酊大醉,激動得又哭又笑:“阿瑜,我們的好日子來了!”
不久之後,他在給我買生日禮物時出了車禍。
我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差點累倒。
結果出了這樣的笑話。
從回憶中掙脫,陸昭明已經上了床,正在看手機,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我恢複了一貫的恬靜:“明天我去趟醫院。”
他抹平嘴角:“要陪你嗎?”
因為身體原因,我時常去醫院療養,他們早就習慣了。
“不用,難得有空,你陪陪兒子吧。”
以往我這樣說話,陸昭明早就慌了神,像犯了錯急著求原諒的小學生,使出渾身解數哄我。
這次卻毫無反應,視線不曾離開手機一秒。
不過他瞬間驚醒,略帶無措的抬頭,“阿瑜,你還在生氣是嗎?”
我關了燈:“累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