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一夜後,薑程程醒來了。
傅時宴立刻拋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昨天大家喝多了,他們先走了,我有事也離開了一會兒,但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
他想,如果薑程程要不依不饒地追問,他就用過往的恩情來堵她的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我會撒謊騙你嗎?”
但出乎意料,薑程程安靜地睜著眼,什麼都沒有問。
“程程,怎麼不說話?”
傅時宴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但還沒碰到,薑程程就尖叫著、連滾帶爬地摔下了床。
“別過來別過來!”她抱著頭尖叫,含混地哭喊,“不要打我!求你不要打我!”
傅時宴霎時僵在了原地。
直到護士進來按住她,給她打了鎮靜劑,她才安靜地睡下。又昏迷了一整個上午,她才再次蘇醒。
這一次,她的神智清醒了,她強迫著自己忘記昨晚的事情,也忘記那時的恐懼。
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把視頻和那些簽了字的白紙找出來銷毀。
“我沒事了,我要出院。”
傅時宴怕刺激到她的精神,立刻答應她的要求,辦理了出院手續。
剛出醫院,一個男人就快步朝著他們過來。
他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嘴裏喃喃著,“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說著,他拿出手裏瓶子,猛地朝著薑程程潑去。
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以前她曾遇到過精神病用硫酸潑。現在她想躲,但自己的腿又動不了,隻能絕望地用手擋住頭。
但下一刻,傅時宴立刻擋在了她麵前,那些東西都潑在了他背上。
是油漆。
“你沒事吧程程!”他緊張地打量著薑程程。
“......沒事。”薑程程沉默了很久,揮開了他的手。
回去的路上,她閉著眼假寐,傅時宴以為她睡著了,手機沒有鎖屏就隨意扔在一邊。
她睜開眼就看到了他們的聊天界麵。
“晏哥,你怎麼還要費那功夫,找人裝精神病潑薑程程,又替她擋下來。”
“昨晚我們做的太明顯了,她又不是傻子,肯定會懷疑。她以前被精神病用硫酸潑過,是她奶奶替她擋下來,受了重傷,之後她就留下了心理陰影,現在我替她擋一下,她就不會再懷疑。”
薑程程怔怔地盯著那些話。
她本來以為,他衝上去擋住,是對自己多少有點真心。
原來是這樣。
這一刻,她覺得這一切都惡心透頂。
回到家,她說困了,自己去臥室睡了,傅時宴在一樓的廚房裏做菜。
忽然,家裏的火警報警器響了起來,傭人們也跑出來,“先生!不好啦!二樓失火了!”
傅時宴一怔,扔下手裏的鍋鏟,大步跑上樓,跑進了薑程程的臥室。
他把她橫抱起來,“這裏失火了,快走!”
薑程程愣愣地看著他,二樓沒有失火,是她買通了傭人叫她謊報的。
她覺得,一旦聽到失火,傅時宴會去找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比如簽那些她了字的白紙,她在書房裏安了監控,到時候她就能找到那些紙張再銷毀。
可他為什麼先衝進了臥室裏找她呢?
算了,她不願意去想,也不在乎了。
“我沒事的,”她拍了拍傅時宴的手臂,狀似關心,“你書房裏應該有很多重要文件吧,燒壞了可怎麼辦!”
傅時宴這才想起來,他放下薑程程,衝進了書房。
他的書架後有個暗格,裏麵放著拍攝小視頻的隱形監控,存放著視頻數據的存儲卡——放手機裏不安全,萬一薑程程打開他手機看到了並刪除了呢,那不就功虧一簣。
以及她簽了字的白紙。
在他找到盒子的那一刻,報警聲停止了。
“抱歉,先生,剛剛我們看過了,沒有失火的地方,是一個新來的用人誤觸了報警器。”
傅時宴揮揮手,“給那個誤觸的傭人結工資,叫他走。”
薑程程緊繃的精神放鬆了,終於找到了,一會兒就去銷毀了它。
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經紀人打來的,“程程!不好了,網上突然爆出你畫作抄襲的消息!”
薑程程內心平靜無波,她已經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了,大概,這也是傅時宴做的,是他報複計劃的一環。
她現在隻想去銷毀那些東西,然後帶著奶奶永遠離開這裏。
但這時,醫院又打來了電話,“薑小姐,半個小時前有人潛入您奶奶的病房,拔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儀器管,以至她病情情況危急,請您立刻到醫院來一趟!”
恍如驚雷炸開,薑程程的手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