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到醫院的時候,那個拔掉奶奶管子的人已經被警察控製住了。
是醫院的臨時工保安,摸魚的時候在網上看到薑程程畫作抄襲的消息,他見過薑程程來醫院探望他奶奶,又在網上看了很多極端言論。
覺得薑程程這種人不配賺這麼多錢,她的家人也不配住在這麼好的醫院裏。
所以就趁護士出去換藥時溜進去,拔了她奶奶的氧氣管。
被警察押走的時候,他還叫囂著,“為什麼抓我!我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大英雄!薑程程,你不得好死!”
傅時宴眼眸一凜,一拳砸在了男人臉上。旁邊的幾個警察竟然沒拉住他,那男人幾乎被他打個半死。
而薑程程此刻什麼都聽不到,她看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渾身都哆嗦著。
手術進行了二十幾個小時,從中午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九點。
當醫生出來說,“病人暫時脫離危險,後續情況需要繼續觀察。”時,薑程程癱軟在輪椅上,喜極而泣。
“你在這兒守了一夜,一定累壞了,我來守著,你快回去休息吧。”傅時宴把早餐端過來,喂到薑程程嘴邊。
她厭惡地把輪椅往後拉,他的虛情假意讓她想吐。
“我不餓,也不累,這裏也不用你守著。”
她的抗拒表露的太明顯,傅時宴當然看得出來,她為什麼忽然態度這麼差?他心裏彌漫著不安,“怎麼了程程?”
薑程程深吸一口氣,深知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抱歉,我心情不好,又忍不住對你發脾氣了。”
“原來是這樣,”他笑了笑,“沒關係的,我說過,你隨時都可以朝我發脾氣,我願意做你的出氣沙包。”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秘書打來的,他一天沒去公司,事務已經堆積如山。
薑程程強忍著對他擠出笑容,“快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傅時宴這才點頭離開。
他走後不久,薑程程立刻回了家,到書房的暗格裏取出那個匣子,把裏麵的東西都拿走,又放了全新的相機和存儲卡進去。
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頭消失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她剛出書房,又接到醫院的電話,“不好了薑小姐,你奶奶的情況又突然惡化了,你快過來吧!”
薑程程腦子裏轟的一聲。
怎麼會這樣。剛剛不是說已經穩定了嗎!
她慌得全身都在抖,急忙推著輪椅坐電梯到樓下去。
但是剛出莊園的大門,就被人捂住嘴巴拽進了草叢裏!
“唔唔唔——!”她掙紮著,但很快被人綁的嚴嚴實實,又被塞住了嘴巴。
她聽見綁她的人在說話,“我說,晏哥還沒指示呢,我們就先行動,會不會不太好啊?”
“你白癡啊,什麼事都要等晏哥指示了再做,那不得累死他?”另一個人回答,“況且這計劃早就定好了,第一天找劉總淩辱她,散布她畫作抄襲的謠言,第二天打斷她的手指,讓她不能再畫畫,第三天在展會上讓她聲名盡毀,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後,她就淪為一個連活下去都困難的廢人。”
“行了,別廢話了,咱們照計劃做就行了。”
看著他們拿出了鐵錘,薑程程驚恐地搖著頭,拚命地想要逃離,但還是被按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地看著鐵錘舉起,又落下。
她聽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嗚咽,聽到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音。
食指、中指......十根手指,無一幸免。
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此刻腫脹著鼓起,又軟塌塌地垂下去。
薑程程早就在極度的痛苦中暈死了過去。她甚至想,自己再也不能畫畫了,她是個廢人了,不如這樣死了算了。
但是......但是,還有奶奶。
她不能這樣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