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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兩人後，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攤位上。

昨天被關了一天，賣涼粉的車子都沒有推回來，車上還有許多沒賣完的涼粉和配料。

我舍不得，於是要回去一趟。

可是來到攤位前，我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還是昨天那樣一團糟。

一位熟悉的小攤販小聲的給我說。

“昨天我們想替你收拾一下，那位治安大隊的隊長都不樂意。”

“說什麼要等檢查的人過來，采集樣本，誰都不能動，你說氣不氣人！”

說完，就用一臉可惜的樣子看了看那還剩下大半盆的涼粉。

“可惜了，這麼多涼粉都浪費了，可值不少錢啊！”

我沒說話，蹲下身子慢慢的收拾臟亂差的攤子，心裏已經千瘡百孔。

等弄好一切，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陰沉沉的，時不時還有一滴滴的雨水落下來。

我才想起，這段時間是雨季，天氣預報一直說是有雨。

下意識看向旁邊店裏的時鐘，已經過了葉軍安會來的時間。

以前每到雨天，他總會提前過來，幫我收拾攤位，然後幫我推車回家。

現在看來，有別人在，他的到來也隻是我的妄想了。

趕忙收拾東西，我推著車子回家，雨卻很快就下了起來，轉眼間就下大了。

我穿起雨衣蓋著頭，費力的推著小車走在街道上。

雨水打濕了眼睛，前麵突然串出一個人，我一下沒能看清，沒能及時刹車，讓車角擦到她。

頓時熟悉的聲音，尖叫著大罵。

“你有沒有長眼睛，沒看見有人過路？知不知道我這身衣服多少錢，要是刮壞了，把你賣了都還不起！”

許婉怡剛罵完，葉軍安就來了。

我下意識拉攏了頭頂上的雨帽遮住臉，推著小車便準備離開。

可許婉怡不願意放過我，一腳踢在小車上。

車上的許多瓶瓶罐罐都被她踢了下去，落在雨裏。

“連一句道歉也沒有，你撞了人就想跑！”

我氣極反笑。

“明明是你突然衝出來，我才來不及刹車的，憑什麼讓我向你道歉！”

“憑什麼？”

葉軍安給許婉怡打著傘，臉色緊繃，滿是冷漠。

“憑我是治安大隊的，你今天要是不道歉，這小車也不要想要了！”

“撞了人就跑，哪裏會有這樣的道理，讓你道歉已經是給你格外開恩了！”

聽著他橫眉冷眼的嗬斥，我鼻尖忍不住酸澀。

深吸一口氣，克製住內心的難過，再度低下頭，咬緊了後槽牙問他。

“葉軍安，你確定要我道歉嗎？”

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應該能認出我。

誰想許婉怡毫不猶豫的接過話。

“今天你不道歉，就別走了！”

葉軍安沉默不語。

我內心最後的一絲期望破滅。

小車是我養家糊口不可少的東西，說什麼都不能丟。

隻能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從嘴裏吐了出來。

“對不起。”

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流了滿臉。

許婉怡笑彎了腰，不再攔著我，指著地上瓶瓶罐罐戲謔道。

“這些垃圾記得撿一下，可不能到處亂扔垃圾！”

我不語，沉默著蹲下撿起來。

葉軍安神色怔怔的盯著我，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等我撿起瓶子又推起小車，一道車速很快的車子從我邊上駛過。

伴隨著許婉怡刺耳的輕笑。

我瞬間就被車子濺起的汙水淋了一身。

努力的推車回家，我的眼眶漸漸泛了紅。

這一場近十年的等待，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