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笑著坐在枕頭上,推茶杯時儼然一副正妻模樣。
我卻癱瘓在地上,想走走不得,身上病患服比不上她真絲睡袍一角袖邊。
“是嗎?”
我扶著床頭櫃坐起來,冷笑道:
“給你住的套房卻送給我,看起來,傅言旭已經厭煩給別人養老婆了。”
林雯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挑眉後捂緊肚子,嗔怪做作哼道:
“六個月的胎兒就是不安分,踢得媽媽疼死了,姐姐懷孕的時候也很難受吧?”
“哦,我忘了。”
她笑著直起身體:
“你的孩子不到三月就死了,聽言旭說,是他親手下的藥。”
“子宮不幹淨的媽媽,生下的孩子也大概率是怪胎,不怪他作為爸爸的狠心,是不是?”
一瞬間,我忘記了腿上的疼痛。
我的孩子,是傅言旭親手害死的?
看到林雯眼中的狡黠,我突然記起,喝那碗安胎藥前,我曾告訴傅言旭父親要參加絕密抓捕的事。
不僅僅是厭惡孩子的出生。
傅言旭殺死我的孩子,是為了讓父親分心,保林氏母女平安。
流產那晚無人陪伴的痛苦湧上心頭。
我猛地撲倒林雯,恨不得當場將她掐死在這張肮臟無比的床上。
“蘇婉,你在幹什麼!”
手下力氣越來越大。
在我忍怒準備鬆手的那一秒,傅言旭將我猛地推倒在地。
還沒痊愈的傷口頓時撕裂,鮮血將褲腿染紅大半。
他卻看也沒看我一眼,抱起林雯就要送她去醫院。
“言旭,我沒事,你去看看蘇婉,她的腿——”
“別說話!”
林雯僅僅隻是受到驚嚇,傅言旭卻好像隨時會失去她般,雙手死死摟緊她的身體。
“你知不知道懷孕的人有多脆弱,你為什麼不照顧自己?”
“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林雯,我不能失去你第二次。”
傅言旭的聲音逐漸遠去,偌大的套房,隻剩我一人在地上掙紮。
原來他知道懷孕的女人有多不安,有多害怕。
可我流產的時候,他為什麼又不知道了呢?
將手腕上,不知是保哪對母女平安的玉鐲取下。
我爬到床頭櫃前,從林雯包裏翻出解鎖成功的手機。
“李哥說的男人我見過了,要求是四歲的孩子,男女無所謂,但生日必須是5月8日。”
“具體為什麼不讓問,成了就能拿到五千萬。”
“聽蘇婉說,局裏現在都默認你已經死了,國內很安全,你可以大膽過來。”
發完,我將手機消息全部刪除,給父親朋友打去了電話。
擔心林雯身體落下什麼好歹。
傅言旭召集全醫院的專家,要他們務必保下她的孩子。
我被柳隊帶走時,酒店前台給他打過很多次電話。
傅言旭都沒接。
直到坐上警車,他才終於給我發來消息:
“林雯身體本來就不適合懷孕,為懷這個孩子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嗎?”
“你也曾當過母親,你怎麼狠心對她下手?”
後麵是他發現我沒有回複,姍姍來遲地辯解:
“我不是故意把你一人丟在那裏的。”
“隻是林雯向來和你不對頭,我怕她孩子出什麼事會賴在你身上。”
“婉兒,你聽些話,等你病好,我給你買畫廊,再去挑隻貓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買貓嗎?”
他拎著大包小包發送消息,卻不知我就在附近的公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