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拆開沙發,鋪成一張矮床,放在雜物間。
“家裏沒有空房間,隻能委屈你住在這裏。”
我抱著小兔子,善解人意地點頭:“沒關係的,爸爸媽媽,我不委屈。能有地方住,已經很好了。”
4
雜物間沒有窗,不開燈就黑布隆冬的。
我鋪好床,臨睡前小心地把小兔子塞進被子裏,讓它頭枕枕頭,兩隻胳膊搭在被麵上。
哥哥帶著劉珍兒回來時,臉上殘留著幾個鮮明的巴掌印。
我們兄妹倆對視,沉默片刻。
我掏出一顆水煮蛋遞過去。
“喏,哥哥,敷一下吧,不然明天會更腫。”
哥哥沒有接,隻說:“不用,小事。”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
“你要學會習慣,以後這種事還多著呢。”
我不解地問:“為什麼我要‘習慣’?她隨便打人,爸爸媽媽難道不管她嗎?”
哥哥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當年,你走丟以後,爸爸媽媽收養了珍兒,把對你的虧欠全部彌補在珍兒身上。”
“可是,我現在回來了。如果他們真的對我有所虧欠,他們可以彌補在我本人身上,不是嗎?”
看哥哥的表情,我似乎又問了一個蠢問題。
他趁我不注意,搶走了我的小兔子。
“小兔子陪了你這麼多年,也該讓它陪陪哥哥。”
他頑皮地朝我眨眨眼。
我不禁笑出了聲。
哥哥好像還是我記憶中的哥哥。
兔子本來就是我小時候從他手裏搶走的,借給他一晚,不算什麼。
沒想到,這一借,出了問題。
第二天我跟哥哥要回小兔子,哥哥眼神躲閃。
他說:“你知道星黛露嗎?哥哥給你買隻更大更漂亮的兔子。”
我搖頭。
我隻要陪伴了我14年的小兔子。
“星黛露很可愛的,比你那隻兔子可愛多了。”
哥哥纏著我,給我看星黛露的圖片。
我從他的態度中,嗅出了不妙。
我衝到劉珍兒的房間。
劉珍兒躺在床上玩手機,哼著愉快的歌,腦袋下枕著一團棉花。
她怒吼:“誰準你進我房間的?滾出去!”
我把棉花從她腦袋下抽出來。
是我的小兔子。
已經被開膛破肚,嘴歪眼斜,棉花從肚子裏扯出來,慘不忍睹。
我忍下怒火,質問:“你為什麼要動我的兔子?”
“哦,原來這兔子是你的啊,我還以為是哥哥的呢。我說怎麼這麼醜。”
劉珍兒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動我的兔子?”
“說了不知道是你的了。”
“你為什麼......要動我的兔子?”
“夠了,你有完沒完?不就是一隻兔子嗎?我賠你一隻,給你五十塊,買三隻都夠了吧!”
劉珍兒翻出幾個鋼鏰,砸向我的臉。
鋼鏰掉在地上。
我的臉被砸得生疼,目光卻牢牢盯緊她:“你殺了我的小兔子。”
劉珍兒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我環視一圈。
劉珍兒的臥室放著兩個展示櫃,擺滿手辦、立牌、吧唧、聯合周邊,裝飾得很漂亮也很用心,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抄起梳妝凳,把其中一個展示櫃砸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