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的氣氛太尷尬。
哥哥沒話找話,試圖跟我拉進關係:“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記得一點。”
我臉上浮現出了一丁點兒笑意。
我的記憶保存得比較久遠,走丟前就已經有了碎片式記憶。
“你小時候可沒現在這麼乖,跟珍兒一樣任性,還搶走了我的玩偶......”
我從蛇皮袋裏翻出一隻破舊的小兔子,打斷哥哥:“是它嗎?”
“對!就是它!你怎麼還保留著呢?”
哥哥接過小兔子,又驚又喜。
存活了14年的小兔子,外觀十分殘破。
尾巴斷了一截,鼻子掉沒了,耳朵耷拉了下來,全身掉毛斑禿。
這些年,我孤身一人在外流浪。
隻有小兔子,始終陪伴在我身邊。
“舊了,也破了。”哥哥忽然揉了揉我的頭發。“不過還好,它回來了。”
我緊緊抱住小兔子。
還好,我們都回來了。
3
我躲在哥哥房間裏,不敢見人。
我媽訓斥我:“珍兒不是故意的,爸媽已經說過她了,你對她擺什麼臉色?”
我爸攬著我媽的肩安撫:“孩子還小,臉皮薄。”
他目光轉向我,表情嚴肅。
“但是,爸媽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對珍兒有什麼情緒,知道不?”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又說不出口。
好奇怪。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
可大家都在警告我這位受害者。
對始作俑者劉珍兒,他們卻準備了一籮筐的借口替她開脫。
我隻能繼續點頭:“嗯。”
爸媽安排我住在琴房,叫哥哥搬走鋼琴。
劉珍兒衝過來,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她嚷道:“這是我的琴房!”
我的臉頰迅速腫起,火辣辣地疼。
我媽賠著笑臉:“珍兒,姐姐沒地方睡......”
“我不管,這裏是我的琴房!隻有我才能進!”劉珍兒指著她的臥室、書房和衣帽間,“還有這些房間,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哥哥都沒資格隨便進,她憑什麼進來?”
哥哥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討厭你們!自從她回來,你們就不愛我了!”
劉珍兒跺跺腳,氣呼呼地摔門而出。
“大晚上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小苛,快去找你妹妹。”
我哥追了出去。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兩人對我的處境視若無睹,誰也沒提起劉珍兒隨意扇我耳光的事。
我忍不住開口提醒:“她打得我好疼。”
“她不是針對你,她對你哥哥也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
“珍兒隻會對自己人動手,她會這麼對你,說明她已經接納了你,這是好事啊。”
爸媽一人一句,輕描淡寫地把扇耳光的事揭過了。
我垂著眼瞼,輕聲問:“那她會對爸爸媽媽動手嗎?”
爸媽麵露驚訝,仿佛我問了一個蠢問題。
“爸爸媽媽說,珍兒妹妹隻會對自己人動手。但她又沒對爸爸媽媽動過手。”
我得出結論。
“這說明,她沒有把爸爸媽媽當成‘自己人’。”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扇耳光的事,被爸媽敷衍了過去。
我抿了抿唇。
劉珍兒為什麼隻扇我和哥哥,不敢扇別人、也不敢扇爸爸媽媽?
自然是因為,她扇其他人、扇爸爸媽媽,會付出代價。
而扇我和哥哥,一律歸為“家務事”,爸爸媽媽會無條件偏袒她,她不會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