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梁牧池和江蔓蔓已經在吃早餐。
我剛到餐桌旁,梁牧池端來一杯牛奶。
“枝意,溫度剛剛好,快喝吧。”
我平靜地將杯子推開。
“我對牛奶過敏。”
梁牧池有些無措,連忙解釋。
“對不起枝意,我忘了,蔓蔓喜歡吃這些洋玩意,我想著換換口味也好,每天喝粥也膩了。”
究竟是對清粥小菜膩了,還是對我這個人膩了?
我看著桌子上的煎蛋培根,也沒了胃口。
“你們吃吧,我不餓。”
我推動輪椅,準備出門去民政局。
剛到門口,江蔓蔓卻跟來了。
沒了梁牧池在場,她也不再偽裝,滿臉鄙夷地看著我。
“沈枝意,誰叫你當年搶了我國家文工團的名額,現在成了一個殘廢,這就是你的報應!”
“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出車禍雙腿鮮血淋漓的樣子真是痛快極了!”
我被她這副無恥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
什麼叫搶?
是江蔓蔓自己能力不如我,沒有被選上,她哪來的臉將所有過錯怪到我身上。
江蔓蔓眼裏閃著怨毒的光。
“你昨晚已經看到了吧?你自以為我哥哥很愛你,對你不離不棄,但實際上,他愛的人是我啊。”
“我告訴你,那場車禍也是他找人策劃的,他為了我可以犧牲一切,別說你的腿,就算是要你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洶湧的怒意,抬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江蔓蔓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巴掌印,她卻勾了勾唇角,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猛地向後仰去。
“哥哥救我!”
下一秒,江蔓蔓被梁牧池穩穩抱在懷裏,一個巴掌重重甩在我臉上。
“啪!”
梁牧池眼裏燃燒著兩簇怒火。
“你怎麼能對蔓蔓動手?你知不知道她是個舞蹈家,如果腿受傷了她的職業生涯就毀了!”
“你不能因為自己成了殘廢,不能跳舞,就把怒氣撒在蔓蔓身上!”。
這一巴掌,打碎了我對梁牧池的最後一絲感情。
我捂住紅腫的臉頰,冷冷道。
“是啊,對於跳舞的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一雙腿,我想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梁牧池眼裏劃過一絲緊張,轉瞬被失望取代。
“枝意,自從你癱瘓以來我從沒有嫌棄過你,可我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想害蔓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然......”
說完他抱著江蔓蔓大步流星地離開。
我知道梁牧池沒說完的話是什麼,無非是不然就和我離婚。
他篤定我如今雙腿癱瘓,不敢和他離婚。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就下定決定要申請強製離婚了。
我推動輪椅去了梁牧池書房,把他的日記本取了出來。
之後又到民政局申請了強製離婚。
簽好字後我寫了一封實名舉報信,將日記本裝進去,連同強製離婚申請表一齊交給政委。
做完這一切後爸爸派來接我的人也到了。
我上了車,再也沒有回頭。
與此同時,梁牧池帶著從衛生院檢查完的江蔓蔓也到了家門口。
他想到剛剛打我的那一巴掌終歸是有些愧疚。
畢竟我的腿是因為他才癱瘓的。
他在回來的路上特意繞路去百貨大樓買了一條藍色的布拉吉。
他知道,雖然我雙腿癱瘓,但我心中依然渴望著再次穿上裙子。
“枝意,我回來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剛才我衝動打了你一巴掌是我不對。”
可屋子裏依舊靜悄悄的,沒人回應。
梁牧池有些疑惑,推開臥室門發現我也不在裏麵。
江蔓蔓撇撇嘴,麵上卻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哥哥,嫂子該不會是不想看見我,所以離家出走了吧?”
梁牧池破天荒地沒有第一時間安慰江蔓蔓,反而心裏緊張起來,我一個殘疾人,能去哪兒呢,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他剛想要出門問問鄰居,隻見政委帶人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梁牧池,你竟然敢對車子動手腳,害得沈枝意同誌出車禍雙腿癱瘓!”
“她可是你妻子,你怎麼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