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
桃酥的聲音因著激動而微微顫抖,還未站起,又聽得林朝錦輕飄飄卻又清晰有聲道:
“相麵這種事我不信。
況且你都說了在我手上看不見未來如何,說明我的前路都在我掌心之中。”
說罷,林朝錦便就帶著桃酥慢悠悠的往回走。
桃酥說的話是真是假另說,主要是足夠誠懇。
若桃酥說什麼都不圖,那才是真正的恐怖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才回來,身邊甚至連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這著實荒唐了些。
林朝錦還在想著,又被桃酥叫住,
“小姐,奴婢有件事兒得跟您說一聲才行。”
四下無人,林朝錦看向他,桃酥悄聲道:
“您妝匣的香粉裏麵有夾竹桃粉的味兒,老夫人身子不好,是一點兒都見不得這個味道的。
府上所有新進來的丫鬟們都會特意去學著辨識這個味道,您怕是......
被人給算計了。”
既然是要投誠,也總要拿出態度才是。
桃酥做的很讓林朝錦舒心,
“那你說,會是誰放的呢?”
桃酥沒想到林朝錦反問自己,糾結片刻道:
“奴婢昨兒並未收拾妝匣那邊,也不知道東西是不是擺錯了。
可若是故意的......”
說到這兒,她忽的反應過來林朝錦對采桑的態度,眼睛瞪的大大的,
“小姐知道是誰?!”
“是不是,也總要人去問清楚才好。”
林朝錦看了一眼日頭,已經開始有些刺眼了。
她慢悠悠的往汀蘭居走去,
“想來采桑在花園裏跪的正難受呢,若是知曉錯哪兒了,就讓她回來吧。”
桃酥連忙低頭應是,可心頭卻忍不住的震撼。
小姐這麼早就懷疑到了采桑的身上,是不是也已經懷疑過自己了?
隨即,桃酥的心頭又升起千萬般的慶幸,好在自己反應夠快,第一時間就挑明自己的想法,否則就憑借小姐這樣敏感的性子,自己早晚又是要被賣出去的命!
至少現在看,林朝錦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也不會棄她於不顧。
桃酥鬆了口氣,轉身往著采桑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早就有一群丫鬟婆子圍著,桃酥嗬斥了一聲,
“都站在這兒做什麼呢?”
這一聲才叫那些人都散開,雖說她們不敢上前對桃酥動手,怕招來林朝錦的報複,可嘴上少不得陰陽怪氣,
“成了那個鄉下人的丫鬟有什麼好嘚瑟的?
瞧瞧這才回來就開始擺什麼小姐譜子,讓自己的丫鬟跪在花園這兒掌嘴。
也沒見過幾個小姐囂張成這樣的!
昨兒還在外頭賣慘,今兒就變了性子......”
“春柳,見花......”
桃酥木著臉報出了一堆的名字後,最開始被點的春柳最先沉不住氣,
“你點我們名字什麼意思?
難不成我們說的是假的?”
“不是,我隻是將你們名字記下,回頭會告訴小姐,有人看不慣她。”
桃酥繃著小臉道:
“我過來的時候小姐說了,若是有人胡說八道,不必起衝突,隻需要記下你們的名字,回頭報給她就是。
我家小姐恩怨分明,也不會虧待了各位今日的這張嘴。”
聞言,方才還一臉嘲諷的眾人頓時慌了神,麵麵相覷間立刻緊張的一哄而散,唯獨留下方才被點了名的幾人漲紅了臉,囁嚅半晌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桃酥又道:
“你們現在離開,管好自己的嘴,或許我也就不跟小姐說起這些擾人煩憂的話來。”
春柳幾人頓時鬆了神色,連忙低著頭繞路離開了。
采桑的臉已經腫了起來,眼見又要一巴掌打過去,桃酥看向她,
“小姐讓我問你,知道錯了沒有。”
采桑停住手,眼中不解,甚至帶著幾分的怨恨,
“我實在不知道我是錯在了哪兒,難不成就是因為我今日多了兩句嘴提醒小姐?
可我是她的貼身丫鬟,就是要提醒小姐不可出錯的啊!”
“小姐不是不聽勸的人,可你明明知曉小姐昨兒因著二小姐的事情惱著,今日還讓她讓著二小姐,不就是故意在試探小姐嗎?”
桃酥沉下臉,見四周無人,蹲下身子來沉聲道:
“況且,除此之外,你還做了什麼需要我說嗎?
咱們都是一同進府的人,為何小姐的妝匣處放著有夾竹桃粉的香粉?
我看見了但並未同小姐說明,就是想給你個機會。
我若是你,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跟小姐好好求情,別走錯了路!
小姐不是個狠心的人,方才夫人想要對我動手,小姐護著我全須全尾的回來,難道還不夠明顯?
你我好好服侍小姐,以後的日子就是康莊大道!”
采桑的眼神慌亂了一瞬,又很快鎮定下來,試探著開口,
“你真的沒跟小姐說?”
“我們是一起過來服飾小姐的,說白了以後都要相互扶持。
采桑,這才開始,錯了不要緊。”
桃酥是真的想要采桑能夠看清楚形式,可采桑卻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
“桃酥,咱們都是丫鬟奔著好前程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夠了。”
看來是談不下去了。
桃酥心下歎息一聲,站起身來,
“回去吧。”
一路無言,回到汀蘭居知曉林朝錦睡下了,桃酥就去了小廚房琢磨著吃食給林朝錦好好補補,留了小丫鬟看門。
采桑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房,找出跌打藥給自己青了的膝蓋一點點的揉著,心下對林朝錦的怨念也多了起來。
上好了藥,見四周無人,采桑又找了張紙,偷摸的飛快寫了些什麼,吹幹墨汁後就匆匆團起來,走到了後院一處鬆動的磚塊處,將紙團塞在了轉頭下,又特意放好轉頭這才又急匆匆的轉身回了房。
隻是她方才走沒多久,才被壓進去的字條就已經被輕手輕腳的取了出來。
桃酥攥著字條,端著一份香料走到了林朝錦的屋子裏。
一進來,她便飛快的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匆匆走到了林朝錦的床邊,壓低了聲音喚她,
“小姐,小姐!”
林朝錦本來就沒有睡熟,睜開眼便就看見桃酥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字條遞給自己,
“這是采桑壓在後院磚頭處的字條。
奴婢說去做吃的,她就回去了,趁著無人寫了這個。”
林朝錦一看她這樣子就已經知道了采桑的意思,但還是伸手先接過了字條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