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窒息感讓薑詩語有了一種瀕死體驗。
她訥訥捂住發燙的心口,不敢信般抬頭看著裴臣禮。
她臉色慘白如紙,眼睛裏的淚星星一樣閃爍發光,讓他萌生一種立刻抬手擦去的錯覺。
緊接著他搖搖頭,晃去這種可怖的思想,他伸手抬起薑詩語的臉,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刀子一樣戳痛她的心。
“我是說過隻和你有小孩,那你呢?你爬上富豪床榻,睡夢正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薑詩語痛的呻吟出聲,千萬種思緒交叉。
告訴他,告訴他!
為什麼隻有自己受苦?為什麼不說出六年前為了他的安全,才迫不得已離開的真相?
一口氣提在嗓子裏。
“蒙麵婚禮是吧?我都隨你。”
自己已經嘗過太多苦果。
那就不要再傷害他了。
看薑詩語臉色倔強,裴臣禮氣急敗壞,他狠狠甩開她的臉,怒聲罵道:
“好,婚前彩排就在一個小時以後,你不是沒事麼,那也別住院了,滾過來參加彩排!”
薑詩語全身痛得厲害,血液幾乎倒轉,還是被扯著胳膊到了彩排現場。
林萌萌看好戲一樣等在門口,卻見到兩人拉拉扯扯的來,她一時氣不過,搶過薑詩語放在化妝鏡前綴滿鑽石的麵罩,不僅狠狠揭揭下麵具上閃閃發光的鑽石,還拿起口紅瘋狂塗抹。
薑詩語等到的就是一張小醜般瘢痕叢生、鮮血淋漓的麵具。
看到麵具她先是一愣,沒想到裴臣禮真這麼狠心,連籌備已久的婚禮都不到場,摸到上麵粘膩的口紅,她更是手指發顫,心口堵堵厲害。
——他不僅不肯出現,還要用這種醜陋粗鄙的東西惡心自己?
真就這麼恨?
此刻距離彩排開始僅剩三分鐘,薑詩語沒有時間替換清晰,隻能含淚戴著它走上舞台。
舞台正中,一個男人等在那裏,他戴著珠光寶氣的麵罩,無論從身高形態都像極了裴臣禮,可薑詩語知道他不是。
婚禮彩排現場,裴臣禮真的心狠到找另一個男人站在她身邊......
她踉踉蹌蹌的走向他,把手臂伸向他的臂彎,可還沒動作,台下觀看彩排的人就爆發一聲嗤笑。
“什麼情況?薑詩語就搞了這麼個麵罩上台?她哪裏配得上裴臣禮?”
“雖然配不上裴臣禮,但她配得上自己啊!撒謊被綁,捋捋羞辱萌萌,這種賤人就該戴這種麵罩!”
“你說,裴總選麵罩有沒有寓意啊?癩蛤蟆別吃天鵝肉!”
薑詩語渾身的傷還沒好全,此刻台下誹議刀子般齊齊紮向她,她的世界灰暗一片,幾乎站也站不穩,就要摔落在地。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托著她的腰,擋在她麵前,用高大的身影擋住她所有不堪,緊接著那人低地付下身,對著她的嘴唇,獻上一吻。
薑詩語腦子空白,是裴臣禮。
那個發狠毒咒不會來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