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喘著粗氣,紅著眼看向一旁沉默的江瑾年。
“以前我阻止你和安夏在一起,是不想讓你再和安家有任何關係。”
“可我沒想到安禾竟然回來了,你還把她放在身邊。”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差點害死我兒子,又打掉我孫子的女人進家門,除非我死!”
“你要麼就和安夏結婚,要麼就和其他人聯姻,隻要不是安禾,誰都可以。”
江瑾年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字。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
“好,我和安夏結婚。”
......
回到江家別墅後,江瑾年遞給安禾一份離婚協議。
安禾看著手中的協議,一時間竟忘了偽裝,眼眶有些泛紅。
她以為自己和江瑾年的婚姻關係,已經被解除了。
按照法律,夫妻分居兩年其中一方可申請強製離婚。
她消失了三年,早已達到了可以實行強製離婚的標準,可江瑾年竟然沒有......
“安禾,你是舍不得離婚嗎?”
江瑾年看見她通紅的眼眶,壓下心臟的快速跳動問道。
安禾咬了咬舌尖令自己清醒過來,裝作一副貪心的樣子翻了翻財產劃分,故意指了幾處房產。
“我隻是覺得你給我的錢太少了而已,再多給我幾處房子吧,畢竟這些也能值不少錢呢。”
江瑾年眼中被憤怒占滿。
“安禾,你怎麼這麼拜金?!”
修改好的離婚協議再次被送到安禾手上時,她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三年分居的情況下,他們簽署離婚協議的當天便拿到了離婚證。
安禾和江瑾年短暫的四年婚姻,結束了。
從民政局出來,安禾收到了趙隊長發來的短信。
【我們收到消息,犯罪份子可能會在這兩天動手,多加小心】
安禾怔怔地看著那條短信。
終於要結束了麼。
回過神,她叫住準備離開的江瑾年。
“怎麼說我也是安夏的姐姐,總要親眼看著她嫁人再走吧。”
江瑾年沒有回頭,沉默著站在那許久,就在安禾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
“好。”
“安禾,你果真夠狠。”
安禾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喘不過氣。
麵上卻依舊保持著笑意。
江瑾年和安夏的婚姻,一定會是幸福的。
籌備婚禮的時候,安禾緊跟在兩人身邊。
看著他們挑選婚紗,擬定賓客名單,拍婚紗照......
從前,他們經曆過的所有,江瑾年和安夏再次體驗了一遍。
看著兩人穿著婚紗和西裝親昵地摟在一起,耳邊都是對他們的讚美聲。
“江總和安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麼,他們一定會是最幸福的一對夫妻。”
安夏嬌羞地埋在江瑾年懷裏。
“和瑾年哥哥結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恍惚間,安禾仿佛回到了她當年和江瑾年結婚的時候。
所有人都羨慕他們多年戀愛長跑終於修成正果。
在婚禮上他們對著彼此宣誓,這輩子不離不棄,永不分離。
可沒想到四年後,他身邊的新娘已經換了他人。
而她,隻能祝福他們。
拍完照回去的路上,安夏嘰嘰喳喳地纏著江瑾年討論今天的婚紗照。
“瑾年哥哥,我們選一幅拍的最好的放在別墅一樓正中央好不好?”
“海邊的那套我想放在臥室。”
......
不論安夏說什麼,江瑾年始終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答應下來。
安夏目光轉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安禾。
“姐姐,你說我和瑾年哥哥舉行完婚禮去哪兒度蜜月好呢?”
“還有什麼時候備孕好呀?姐姐你有經驗,可以教教我呀。”
安禾掐著手心,勉強地笑了笑。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一瞬間,一輛黑車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狠狠撞上他們的車。
他們的車子被撞向路邊的電線杆,凹進去一個大坑。
江瑾年坐在主駕駛,受到的衝擊最嚴重。
額頭流著鮮血,人已經暈了過去。
安夏尖叫著要打120。
然而安禾卻渾身冰冷,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隻一眼,她便看出黑車上的人便是三年前那夥犯罪分子。
她被折磨了足足半個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們的模樣。
她顫抖著手連忙給趙隊長發消息。
今天去拍婚紗照,安夏不願意讓那麼多人跟著,江瑾年便將保鏢都撤走了,現在隻有他們三人。
警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到消息趕來。
看著不遠處的黑車逐漸靠近,安禾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堅決不能讓江瑾年再落入他們手裏。
她咬咬牙,吃力地將已經變形的車門打開,對著後座驚慌失措的安夏吼道。
“趕快把他拖下車!”
安夏以為她要獨自逃跑,紅著眼朝她怒吼。
“三年前你拋下瑾年哥哥逃走,今天又要拋下他了嗎?!”
安禾沒有時間再和她辯解,把江瑾年從駕駛座裏扯了出來。
看著安夏還在後座上沒有動作,安禾也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拉了下來。
“待在這裏看著他,警察馬上就到!”
說完她也不顧安夏是什麼反應,鑽進駕駛座。
警察還沒有到,她不能坐以待斃,不然他們三個都會被抓住。
黑車後方是一座跨江大橋。
她眼裏閃著決絕的光,重新啟動車子,在黑車靠近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直直朝他們撞了過去。
砰!
巨大的衝擊力讓安禾的車子帶著黑車齊齊撞斷護欄,從大橋上翻了下去。
安禾已經意識模糊,眼睜睜看著冰冷的河水一點一點沒過她的頭頂,腦子裏走馬觀花似的浮現出她這短暫的一生。
最後定格在江瑾年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上。
“安禾,你夠狠。”
安禾用盡最後的力氣,嘴角綻放出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一直恨我吧江瑾年,以後你和安夏會幸福地度過餘生。
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
河水完全沒過頭頂的那一刻,安禾緩緩閉上了眼。
江瑾年,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以及,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