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一把將她甩下去,眼裏隻剩下冰冷。
“我就是個傻子,竟然被你騙了這麼久,不僅讓你害得我差點死在綁匪手裏,還失去了我期盼已久的孩子。”
安禾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拚命咳嗽,聽到他說的話卻笑出了聲。
“江瑾年,你要是還喜歡我,我很願意繼續和你在一起,和妹妹共侍一夫而已,我不介意。”
“你可是我交往過最有錢的男人,我們還領過證,再續舊情也很好不是嗎?我圖錢,你圖人。”
“我陪你一晚,二十萬,怎麼樣?”
江瑾年扔出一件西裝蓋在她身上,再沒分給她半個眼神。
“安禾,我真後悔愛過你。”
說完他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車子很快消失不見,江瑾年自然也沒有看到安禾眼角的淚水。
她默默穿好西裝,踉蹌著站了起來。
以後,江瑾年應該不會再對她殘留任何感情了吧。
她捂住痛得快要窒息的心臟,蹣跚著朝江家別墅走去。
大概是被氣狠了,之後幾天江瑾年出門再也沒有讓安禾跟著。
沒辦法,她隻有暗地裏給趙隊長發消息,讓他派些人手保護江瑾年的安全。
但這天,安禾獨自出了門。
因為,她從張姨的口中得知,江家給她那未出世的孩子買了塊墓地立了碑。
循著張姨給的地址,安禾來到了墓園。
來之前,她繞路去紙紮買了許多嬰兒紙紮品。
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去看他,不知道她的孩子還記不記得她,會不會怨她。
她來到墓碑前,和其他墓碑不一樣的是,這裏沒有遺照,隻刻著“江瑾年之子”五個字。
她顫著手輕撫上墓碑。
江瑾年竟然這麼恨她麼,恨到連她作為孩子母親的身份都被剝奪。
“寶寶,對不起,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媽媽不是不想平安生下你,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爸爸失去雙腿,你會理解媽媽的對嗎?”
“你等等媽媽,媽媽很快就會下來陪你了。”
安禾靠在墓碑上,眼淚已經流了滿麵。
她的心裏實在是壓著太多太多的事,卻無法和身邊的人訴說。
在孩子的墓碑旁,她才終於有了傾訴一切的機會。
但她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就被一股大力扯了起來。
“你怎麼敢到這裏來?!”
安禾對上江瑾年陰翳的目光心中澀然。
“我隻是想來看看孩子,我畢竟也是他的媽媽。”
落後一步的江母看見她的身影神情激動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你還有臉提我的孫子!是你親手打掉了他!”
“當年我們家對你那麼好,可你不僅帶著贖金逃跑,差點害得我兒子出事,還在我兒子住院養傷的時候打掉我的孫子送過來誅他的心,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你這個殺人犯,你這個絕情的女人,你給我滾!給我滾!!”
當年安禾嫁進江家後,江母幾乎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疼。
因此在得知背叛的那一刻,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江母憤怒至極,重重推了一把安禾。
這段時間的折騰讓她的身體更加虛弱,一個站不穩,額頭重重地磕在墓碑上,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江瑾年皺起眉,將她拽起。
“你不配出現在孩子的墓碑麵前,你這樣狠毒的人怎麼能當他的母親?趕緊離開!”
安禾有如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眼淚混合著鮮血從她臉上滴落。
那句“你不配”不斷在腦海中回響。
她恍惚間響起,三年前她得知懷孕時和江瑾年的欣喜若狂。
“禾禾,我要當爸爸了,你要當媽媽了!”
“最好是個像你一個可愛的女兒,我要把她寵成全天下最令人羨慕的小公主!”
“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偏心,兒子和女兒我都喜歡,我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
當年的話語仍在耳畔,隻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所有人都恨她,怨她。
可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啊。
在肚子裏足足待了三個月,和她血脈相連,她怎麼可能不痛呢?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看著他平安出生。
可比起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和她自己來說,江瑾年在她心中高於一切。
直到今天,她也不後悔當初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