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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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腦一陣轟鳴，看著顧川平那張我深愛的臉，如今卻覺得無比陌生。

“顧川平，平妻是百姓人家才有，你是王爺，怎能有平妻？”

“為了楚菱，本王願舍棄這些規矩。”

顧川平把喜結放在我手中，他看向我，懶得維持笑模樣。

“楚菱父母雙亡，麻煩王妃為我與楚菱證婚。”

手中喜結似有千斤重，我心臟一陣緊縮，看向身旁一片火紅。

我與顧川平成婚時，因忌憚君主猜疑，不敢鋪張，所以才隻是請神佛證婚，對神佛跪拜。

看來，顧川平這次真動了心，數不清的聘禮，一擔擔擺滿王府，都沒有落腳的地方。

“顧川平，你對誰用過真心呢？”

風雨共度十六載，隻一眼就能懂彼此心意。

顧川平看向我，眼中似有一瞬彷徨，看我把喜結放他手中，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腕。

“蘭卿，若你肯認錯服軟，與蓮華斬斷關係，一輩子陪我在身邊，我從此不再怨你。”

我明白，如今種種，皆是顧川平在逼我背叛太子，期盼我與他一同擁護七王。

刀山火海，我都可相陪，唯獨這條路不行。

“顧川平，心悅你，讓人太疼了......”

顧川平一愣，我掙開他的手，把喜結另一頭放在楚菱手中。

聽著眾人賀喜聲，我心裏一片麻木。

我俯身笑喊，如同十六年前新婚，我與顧川平在神佛麵前跪拜那日。

“願遇良人，百年好合。”

如同第一次相遇，人群中，顧川平從身後為我簪花，輕佻笑我：

“春光盛景，佳人鬢邊怎可無花？”

我鬆開喜結，看向顧川平，眼前一片模糊。

“願結同心，早生貴子。”

我與他的孩子沒了，相隔不過一日，他同別人喜結良緣。

“願共白頭，死生契闊。”

心頭取血極其傷身，時隔兩年才可取一盞。

我盼顧川平早些無恙，婚後兩年，我未曾休養，連續為顧川平刺心取血。

直到那次昏迷，他一臉慌亂，哭著喊我名姓。

在我醒後，顧川平抱住我，像找到失而複得的珍寶般，嚎啕大哭。

“江瀾傾，蘭卿，別離開我，我隻要你。”

顧川平，你自詡聰明一世，謀定天下。

可你怎麼偏沒看出，我是真想與你度餘生。

再等等，等四日後我給他最後一盞心頭血，也許到那時，我便能徹底釋懷。

洞房花燭夜，府內一片火紅，我躺在那棵老槐樹下，悼念過往。

一陣酒氣鑽入鼻中，歪頭，顧川平重重躺在我身旁。

他雙眸滿是笑意，用手撩起我鬢邊碎發，像我與他新婚時那般溫柔。

一瞬，如同黃粱一夢，當他開口時。

“楚菱，你今日真美。”

一切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