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是用來做實驗的,不是為了伺候你穿鞋。」
安意正準備離開,但看到她脖子上的東西時還是頓住了腳步。
那條帝王綠翡翠項鏈閃著盈盈暗光,是顧家的傳家寶,當年顧淮川親手為她帶上的。
雖然這些年顧淮川恨足了她,可是從來沒有把這條項鏈收回去。
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溫言脖子上?
溫言注意到她的目光,下巴抬得更高了:“漂亮嗎?現在是我的了。姐姐想知道為什麼嗎?”
每靠近一步,她的笑容就陰狠一分:“這本來就該是我的。安意,當年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淮川哥哥肯定會和我在一起。”
“我和淮川哥哥青梅竹馬,你是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啞巴。可是他就像瘋了一樣愛上你,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恨死你了,你會毀了他,淮川哥哥應該是萬眾矚目的,而不是整天圍著你轉的一條狗。”
安意心裏苦澀翻騰,停頓了許久才回應。
「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項鏈是我的,請還給我。」
“與你無關?”溫言冷笑,眼裏的恨意不加掩飾:“我最討厭你這副高高掛起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懂。你害慘了淮川,分手那段日子他甚至服用大量安眠藥,說隻有在夢裏才會看見你。他整天醉醺醺的,失魂落魄,是你把他一下從神壇上拉下來了。”
安意隻是疲憊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項鏈我要定了,有本事你就來搶,看看他會幫誰。”
說完,溫言大力推了她一下,然後借著立向身後的香檳塔倒去。
不要!
安意伸手去拉她,卻隻聽見叮叮咣咣一陣碎玻璃響聲,然後就看見一片殷紅。
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溫言小臂上,正不斷往外湧著血。
瞬間,衣帽間的門被人從外麵闖開,賓客門都圍了過來。顧淮川看見受傷的溫言,馬上衝過去把她抱起來。
“安意,你這個賤人!”他滿眼狠厲,不問原因,盯著安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溫言抽咽道:“我隻是讓姐姐幫我穿鞋,她不答應就算了,還把我推到玻璃渣上......”
安意緩緩收回手,心臟仿佛被攥在掌中,任由所有指責砸向自己。
好在家庭醫生很快趕了過來,顧淮川把溫言摟在懷裏,輕聲哄著她檢查。
而這些溫柔,從前都隻屬於自己。安意回憶著他輕聲細語的模樣,淹沒在巨大的悲傷中。
她的臉紅成了很不正常的顏色,渾身就像一個火球。機械地走到旁邊,安意拿了一個冰袋敷上,即使凍傷也毫無知覺。
溫言還在摟著顧淮川撒嬌:“淮川,我怕痛,你要給我吹吹......”
顧淮川沒有一點不耐煩,寵溺道:“好,隻要阿言快點好,我怎麼樣都可以。”
“那我要姐姐給我穿鞋~”
直到傷口包紮好,顧淮川才重新看向安意。他一字一頓,冷漠至極:“你過來,給阿言穿鞋。”
安意沒有動,手臂沉重得幾乎提不起來:「為什麼我要給她穿?我不是她的仆人。」
“嘭——”
顧淮川隨手抄了個花瓶丟過去,頓時,安意感到半邊身子麻木了。
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但她隻是淡淡一笑,然後任由眼淚模糊了雙眼。
這是他第一次打她,馬上也要變成最後一次。
可是安意仍舊沒有動。
顧淮川氣笑了:“也對,砸你該用錢,這樣才有用。”
“你這樣的爛人,給阿言當仆人都不配。”
那一刻,安意有股想哭的衝動,卻發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她扯起一抹笑,屈辱地走到溫言身邊蹲下身子。
「顧總別忘了付賬。」
「還有,那條項鏈也很值錢,請讓溫小姐還給我。」
安意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漸漸成了一個怎麼也補不上的大窟窿。
“顧太太過得也太窩囊了,竟然還能忍受。”
“沒辦法,看來顧總的錢也不是誰都能掙。”
一句句議論壓向安意,壓得她喘不過氣,暈頭轉向。世界漸漸在眼前模糊起來,失去意識之前,安意再次聽到顧淮川的聲音。
“把她弄走,別在這裏裝暈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