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受驚,張嘴就是一咬。
蘇芊手腕頓時青紫,小臉煞白,“阿遠哥哥......好疼......救我。”
謝思遠勃然大怒,飛快封死她穴位,眼眸暗沉,質問我:
“就為這死人的晦氣玩意,你就大打出手,傷芊芊性命?”
銀簪摔在地上,斷裂成兩截。
見狀,我停了翻解藥的動作,眯著眼,欣賞生命的流失。
沒曾想,他竟抽出匕首鉗住我手腕,拽下青蛇,砍向七寸。
“謝思遠你敢!”我咬牙掙紮,可惜力量懸殊,抵抗無用。
他扒了蛇皮,剖出心臟和蛇膽,徒手喂到蘇芊嘴裏。
我攥緊指尖,顫著手觸碰它,早沒了生氣,徒留斑點血跡。
從我認識它,至分離陰陽。
隻隔了數個時辰。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它取名。
謝思遠摟著蘇芊,一遍遍輕喚,她臉色逐漸恢複血色。
而我的小蛇,卻在緩慢僵硬。
眼白控製不住充血,我將小蛇的屍體重新纏至手腕,成了紅鐲。
緊接著,捏起了種蠱的手訣。
還沒念完咒語,謝思遠驟然抽刀,匕首刺穿了我肩胛骨。
“相府千金又如何?芊芊受過的疼,我偏要你百倍千倍奉還。”
我疼得喘不上氣,被迫終止。
折磨遠未結束。
蘇芊奄奄一息,但身殘誌堅,依舊虛弱地煽風點火:
“阿遠哥哥......別怪婉姐姐,我不疼,別因我亂大局,傷兩家情誼。”
謝思遠眸色更深,掐住我脖頸,狠狠敲在地麵,磕破了額頭。
“道歉!”
“我偏不。”
妝花得稀碎,血混著灰橫流。
他氣急敗壞,大概不能忍受威嚴遭受挑戰,一把拎起我後領。
扒掉衣物,丟進了深井。
“喜歡使些肮臟手段,那就洗幹淨,反省好了再撈出來。”
春寒料峭,井水冷得似冰,我隻剩裏衣,凍得牙關打顫。
憑借求生本能,勉強攥緊垂下的木桶,堪堪沒掉下去。
忽地,井口丟下來一隻筒靴,砸在我濕漉漉的頭頂。
“迷戀我七年,賞你本將軍的戰靴,枕著入眠如何?”
他居高臨下,嘴角勾起漠然的弧度,和從前判若兩人。
我曾芳心暗許的,是當初挽弓射敵,縱馬沙場的少年郎。
不是如今的謝思遠。
他尋了塊巨石,欲封住井口逼我就範,正趕上我那丞相父親下朝。
“賢侄留情!這孽女明日還要拜堂,還請饒她一命,等她成了你妻,任君處置,老夫絕不幹涉。”
謝思遠臉色變幻幾道,還是賣了薄麵,丟下巨石,攬著蘇芊離去。
臨走前,還朝井底獰笑兩下,我險些惡心得吐出隔夜飯。
打撈起後,江丞相嫌惡地瞥我一眼,吩咐下人灌了碗薑湯。
丟回柴房,綁了個嚴實。
我力竭昏迷,卻未料到這位父親仍不放心,夜裏派了數個暗衛。
挑斷我手腳筋,又灌了蒙汗藥。
等我清醒時,已被強行架上花轎,遮了紅蓋頭。
轎外敲鑼打鼓,歡慶一片。
我渾身無力,隻得咬緊後槽牙,借著馬車顛簸,晃掉了紅蓋頭。
催動蠱蟲,在金釵上沾了毒。
若是衛筠終究趕不到,便和謝思遠同歸於盡,誰也別討好。
下轎時,謝思遠掀開紅簾,瞅見散落的蓋頭,“這麼饑渴難耐?”
我錯開眼,懶得看他。
幾個丫鬟硬拖起我過門,按著頭拜了堂,迅速塞進洞房。
賓客觥籌交錯,未發現異樣。
沒多久,謝思遠闖進門,腳步略有搖晃,大概被灌了不少酒。
他扯掉蓋頭,強製鉗起我下頷,“不說話,乖乖的多好?很漂亮。”
忽地,他傾身吻下。
我拚盡全力側過臉,堪堪躲過他的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江婉,別給臉不要臉!”
謝思遠惱羞成怒,一把撈過合歡酒,瘋狂往我喉嚨懟:
“今夜過後,你就鎖死在將軍府,別怪我囚你一輩子。”
我嗆出眼淚,心涼了半截,忍著劇痛,指尖碰到了金釵。
“倘若,過不了今夜呢?”
嗓音太過熟稔,我微怔,下意識偏頭,隻見衛筠一鞭子甩破木門。
他嘴角噙笑,眼尾上挑,“承蒙謝小將軍照料,我來接阿婉回家。”
衛筠一襲黑衣,頸腕都鑲了銀鈴,行走間搖搖晃晃,響聲卻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