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桑以研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醫院。
傅硯舟身上還帶著未幹的汗水,見她清醒,連忙用手去觸碰她的額頭。
聲音裏帶著緊張關切。
“燒還是沒退,頭還疼不疼?身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問了醫生,他說隻是輕微腦震蕩,心理問題更嚴重,但之後再吃藥配合治療,會沒事的。”
桑以研渾身發燙,心臟那塊疼的抽搐,她眼皮滾燙,連睜眼都很難,但她卻條件反射的忍著痛抽回了被傅硯舟緊握的手。
沒有回應,又重新睡了過去。
傅硯舟的手僵在眼底,眼底閃過一瞬的怔愣。
桑以研這是,再抗拒他?
一覺睡到晚上,桑以研是被窸窸窣窣的爭論聲吵醒的。
質問的聲音裏充斥著不滿。
“硯哥,你這是再怪我?!你是不是愛上那個殺人犯!她殺了以年!我做什麼都不過分!更何況我隻是嚇她沒有真的要她的命!”
“報複九十九次了,還有一次就結束了,我現在真的懷疑,你真的會和她離婚,敢讓她知道後崩潰麼!”
尖銳的女生來自薑謠。
“報複不是殺人!”
傅硯舟聲音裏的怒火也掩飾不住,毫不示弱的壓了回去。
“我隻是同意你嚇她,但我沒想過讓她死!昨天晚上你都在幹什麼?最後一下要不是我及時攔住她都要沒命了!”
傅硯舟一回憶桑以研慘白著臉躺在救護車裏,搶救時平緩的心律,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從前他報複她那麼多次,看她自殺過那麼多次,卻沒有哪一次讓他這麼直觀的感覺到她要死了,那時,他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他得承認,他感到恐懼。
薑謠不甘心望著傅硯舟,看見他眼底的心疼和痛苦,她氣的咬爛了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清晰的感覺到傅硯舟的態度越來越不堅定,對桑以研也越來越心軟。
她不敢再等下去,不然傅硯舟就不會放桑以研走了,那還有她什麼事!
薑謠死死的掐住手心,才將要爆發的情緒,笑意不達眼底。
“硯哥,我也是太衝動了,但我真的隻是為了以年。”
“我是以年最好的閨蜜,我知道那些年桑以研對她的苛待,要不是她非要逼著以年救她,以年根本就不會死!”
“你知道以年有多想活著麼?你知道以年以前和我說過多少次自己的理想麼?她來沒來記得好好體驗這個世界就被剝奪了生命,這對她不公平!你對桑以研心動,想放過她,這更不公平!”
“我沒有!”傅硯舟反駁。
“那最後一次聽我的,讓桑以研體驗一次以年的絕望,讓她贖罪,好不好?第一百次報複後,恩怨了去,我們朝前看。”
沒聽到傅硯舟的回答,一陣鈴聲打斷了門外人的對話。
桑以研拿起床頭手機,見是媽媽,連忙接起。
“媽,怎麼了?”桑以研喉嚨沙啞,她刻意壓低聲音降低異樣感。
她接起,“研研,簽證辦下來了,移民手續還需要一點時間,機票我定在一周後,你可以麼?”
“研研,答應和我走,不能反悔的哦。”
桑以研輕笑了一聲,輕聲回應。
“可以。”
“放心吧,我真的會離開,不會反悔的。”
聲音剛落,傅硯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慌亂的望著她。
“還是,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