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動靜?”桑以研眨了眨眼,“我剛被電話吵醒。”
“怎麼了,你們在聊什麼,很激動?”
傅硯舟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想起剛剛聽見的話,擰了擰眉。
“大晚上的和誰打電話呢?你要離開去哪?”
“沒去哪,閑的無聊逗一下騷擾電話。”桑以研將手機放下,重新躺下假寐。
趕人的意味不言而喻,“你還有事麼?沒事我想再休息一下。”
傅硯舟盯著她的蒼白的麵容,對於她冷漠平淡的態度,心口像堵了石頭,難受的連喘氣都覺得疼。
可桑以研已經閉上了雙眼,他也沒辦法再糾結。
“那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記得和我說,我一直都在。”
傅硯舟也不走,一連兩天,他都寸步不離的守著桑以研。
直到桑以研不再反複發燒,傷口的炎症也退下,他才鬆了一口氣,回了家一趟。
傅硯舟離開後,桑以研緊跟著離開了病房。
手裏緊握著一直藏在口袋裏的藥丸,來到提前預約的心理科室。
“醫生,能麻煩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藥麼?為什麼我病情發作時吃了心律反而更高,思維也更加遲鈍,這是吃抑鬱的藥麼?”
將藥丸推到醫生身前,他拿起觀察,看清上麵的標誌後,神情立馬變得嚴肅。
“這是哪個醫生開的藥?這也太不負責了!這類硝酸酯類藥物、長期使用此類藥物,會使血壓下降過快,甚至會出現休克的反應!抑鬱症患者沒有心血管疾病,必須慎用。”
“你以前的病史給我看看。”
桑以研慘白著臉從手機調取病例,醫生看過後,表情更加嚴肅。
“你這病情很不對,進行心理治療後病情反而自殺次數明顯增多,我建議你換家醫院治療,去查一下這家心理醫院治療合不合法,再耽誤下去,你這病就難了。”
從科室出來,桑以研臉色徹底白了。
心理醫生,是傅硯舟給她找的。
藥,也是傅硯舟拿給她的。
每次吃藥看醫生,都是他親力親為帶著她。
所以,這麼多年,她會多次自殺,都是他安排的?
桑以研指尖微微發抖,急需求證,她找朋友偽裝成傅硯舟的助理,去找心理醫生調取行診記錄。
計劃很順利,僅僅半個小時,一段監控發到她的手機。
時間顯示半個月前,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去看醫生的時間。
視頻裏,她緊閉著眼躺在病床上。
雙手緊握著病床的 扶手,額前冒著虛汗,蒼白的嘴唇張張閉閉發出氣音。
心理醫生手上拿著催眠器材,臉色猶豫的看向門口。
“傅總,確定還要繼續進行催眠麼?”
“夫人的病情惡化的越來越嚴重,本身不適合的藥物就對她身體的影響十分大,再次催眠加固她妹妹死前的記憶,讓她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恐怕她會承受不住......”
視頻裏的顧硯深邃冰冷的眼睛始終平靜,許久,薄唇發出的聲音卻冷漠寒涼。
“她最近自殺次數少了。”
“繼續吧,最晚一個月後,我會再送她過來接受真正的治療。”
砰的一聲。
手機砸落在地。
桑以研身體發抖,心底一片悲涼,滾燙的淚水從眼角留下,墜落在地。
這麼多年,治療是假的,救她是假的。
一次次在她自殺時救她,一次次的救贖她,結果卻連她自殺都是他製造出來的。
五年的一切,隻有報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