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程一看彥卿這般,紅著眼衝到我麵前。
“你滿意了吧!讓一個病人向你下跪認錯,你就高興了嗎?
沒想到你不止小肚雞腸,心思還這麼惡毒,我真心瞧不起你!
走,彥卿,我們不求她。”
說罷,攔腰抱起柔弱無骨的彥卿轉身就走。
頭也沒回,像是篤定了我會亦如過去的五年般順從於他。
留下我呆愣在原地。
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打上了毒婦的標簽。
從那日起,他便徹底拋下了婚禮的事,沒日沒夜的陪著彥卿四處求醫。
隻留我一個人籌備婚禮。
可是後來,他突然又對婚禮變得格外上心。
不僅不讓我再管宴請賓客的事,就連婚房也不用我去布置。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美容,隻乖乖等著那一天做最美的新娘就好啦!”
我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了。
我試探地問他,彥卿的病怎麼樣了?
他卻說,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婚禮,其他事之後再說吧。
明明周以程說得情真意切,我卻總是惴惴不安。
總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切。
我盡可能的說服自己,把內心的不安當成了婚前焦慮症。
直到婚禮前一天,我突然接到婚紗店的電話。
“江小姐,您的婚紗已經按您的尺寸改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方便來取一下?”
可是我並沒有預定過改過婚紗的尺寸。
我疑惑著與店員核對了一遍,名字、電話都是我的。
但尺寸卻不是我的。
店員信誓旦旦地說,是周先生給他們的尺寸。
我剛想打電話詢問周以程,他的電話卻直接打了進來。
“以程,我有事要問你,我的婚紗......”
“遇晚,你現在趕緊來一趟濱江路28號,我在這裏等你。”
濱江路28號,便成了我的埋骨之地。
站在門口,望著門頭上造型可怖的“密室逃脫”字樣,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以程,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裏?你知道我不敢呆在密閉空間裏的。”
“遇晚,我在裏麵給你準備了驚喜。相信我,別怕。”
隻因他這句“相信我”,我便咬緊了牙關跟他走進了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從此便長埋在了那磚牆之下。
一想到這裏,我就恨得牙癢癢。
看著在彥卿身邊熟睡的周以程,
我想要去他的夢裏,問一問他究竟為何要對我如此狠心。
想要掐著他的脖子,讓他感受一下生命漸漸逝去的痛楚。
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到。
我無力的癱在一旁,周以程卻突然起了身。
他似乎有什麼放心不下一般,悄悄穿好衣服,趁著彥卿還在熟睡便出了門。
我一路跟著他,見他一路都在打電話。
可是他所撥打的電話卻始終“暫時無法接通。”
“你到底去哪兒了?”
“應該沒事吧?應該沒事的。”
周以程在深夜的街頭自問自答著的模樣,倒是比我更像個鬼。
當他終於打開我家大門時,赫然發現這裏空無一人。
看桌上的灰塵,似是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怎麼會這樣?”
是啊,怎麼會這樣?
明明一個月前,你才在這裏牽著彥卿的手棄我而去。
如今,你口中的毒婦已死,你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