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哥哥把我送到鄉下,最初時村長還僅是對我不聞不問。
可幾個月後,村長見紀家一直不來接我,就開始琢磨如何管教我、讓我吃苦受罪。
他們讓我天天下地幹活,最苦最累的活都丟給我。
每天給我少的可憐的食物。
甚至放任村子裏的單身漢半夜摸進我住的地方,淩辱我。
村長說:“紀家不要她了,隨便你們怎麼弄,小心別弄死就行!”
整整五年,我任人踐踏欺辱。
村醫說,我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
最多,就剩五天壽命。
如今,隻剩四天了。
收起腦海中的回憶,我看向麵前的紀沐晴,輕輕搖頭:
“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曾經熱烈的喜歡過沈逸晨的紀雲詩,已經死在了五年前那個天崩地裂的夜晚。
紀沐晴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哥哥卻很滿意我的答案,臉上泛起笑意:
“雲詩你果然變乖了,哥哥很欣慰你的變化。”
“既然不喜歡了,那哥哥就給你找個更值得托付的未婚夫。”
比沈逸晨更值得托付?
我想發問哥哥,心中卻明白是不可能。
如果真有比沈逸晨更好的未婚夫,那哥哥為何要拆散我和沈逸晨,將他給紀沐晴呢?
心中一片酸澀,我麻木地承受著。
看我沉默著,哥哥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便想伸手將我帶進房間。
可等他握住我的胳膊才察覺到,我身上的衣服太過單薄,身體冷的和冰一樣。
他動作一頓,才想起要傭人給我帶來保暖的衣物。
又臨時讓人將別墅的客房收拾出來一間給我住。
哥哥看著被喊起來打掃衛生的傭人,眼中閃過一道心虛:
“晴晴從小顛沛流離,不喜歡有人住她附近,你原來的房間最安靜。”
“你先住客房,等晴晴選好新房間後,你再住回原來的房間吧。”
那就是,紀沐晴一天不搬離我的房間,我就隻能像個客人一樣,住在臨時整理出來的客房裏。
迎著哥哥虧欠的目光和紀沐晴挑釁的臉,我淡淡點頭:
“謝謝哥哥。”
五年前,我是紀家唯一的女孩子,哥哥無條件偏寵我這個唯一的妹妹。
京都上流社會無數豪門大小姐,都羨慕我明媚熱烈的生活。
就連娛樂圈營銷號都在網上鋪天蓋地的宣傳:
“真正頂級的豪門千金隻有紀雲詩一人!”
曾經的我,忍不了一點不開心,現在卻輕易能忍受所有痛苦和絕望。
哥哥一愣,神情似乎有些詫異。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正要說話,卻被紀沐晴挽著胳膊,瞬間便將想說的話忘了。
於是他說:
“晴晴五年沒見你了,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們姐妹去房間聊吧,我去處理公司的事。”
交代完,哥哥還不忘加重了語氣警告我:
“雲詩,收斂你的脾氣,別對晴晴發火。”
哥哥走了。
紀沐晴將傭人趕走,將我推到房間中,猛然將我的衣服掀開,露出我身體上縱橫交錯的傷疤。
看著我身上大片的傷口,紀沐晴露出滿意的笑,嘴上卻嘲諷我:
“妹妹,你好歹也是紀家的二小姐,為何要做如此敗壞家風的行為呢?”
“哪怕逸晨哥哥不喜歡你了,你也不能不知廉恥,和那麼多鄉巴佬睡吧?”
“還是你......本性就如此放蕩?”
她捂著嘴驚歎著,直接將我的衣服扒光。
做了精致美甲的長指甲,狠狠掐入我身上的傷疤,將結了痂的傷口撕開。
“還是逸晨哥哥有眼光,選了我做未婚妻,否則的話,我們紀家的名聲都在被你敗壞了!”
“妹妹,你都這麼慘了,為什麼不直接慘死在大山裏呢?”
我為何沒慘死在偏遠山村裏呢?
也許是,我舍不得母親。
哪怕是死,我也想再見到母親的墓碑後再死。
紀沐晴看到我失神,又惡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而後向我展示她手上碩大的心形粉鑽戒指。
她揚揚得意:
“這戒指,可是訂婚宴的時候逸晨哥哥親手送給我的,象征我們的愛像鑽石般永恒。”
紀沐晴臉上滿是炫耀得意,言語間卻一直在嘲諷我:沈逸晨從來沒喜歡過我,以前都是我一廂情願。
這是事實。
他確實不曾喜歡過我,他喜歡的隻是紀總的妹妹。
我毫不在意紀沐晴的嘲笑,靜靜地將單薄的衣服穿上,準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