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剛走沒多久,池微微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那是一張孕檢單,孕期三周。
緊跟著是一段挑釁的話。
【薑梨,你早就知道我和裴安哥哥在一起了吧,他要和你辦婚禮又怎麼樣,你生的出來麼?到時候裴家無後,還不是我的孩子當少爺?】
【你知道裴安哥哥多迷戀我麼,他每晚都要欺負我無數次,絲襪撕爛了幾十雙,就連草莓味都堆得像小山。每次結束後,我的嗓子都是啞的。】
【你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一個落魄家沒爹娘的野孩子而已,資助我幾年真清高上了?你的每一次施舍,都讓人無比惡心!】
她多年的付出到頭來,成了池微微傷害自己的利器。
搶走她的丈夫,破壞她的家庭...
薑梨關了手機,抑製住眼裏狂熱的淚。
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
可麵對這些放浪的話,她依然痛的無法喘息。
莫名的惡心湧上心頭,她衝進洗手間止不住的幹嘔。
服務員緊張跟來,“薑小姐,您沒事吧?”
薑梨眸光黯然,眼淚無聲滑落。
“沒事。”
“如果我老公問我選好沒有,就隨便包一件吧。”
反正結婚當天,她也不會在現場。
期待三年的婚禮,早就已經在無數次背叛中,變得不再重要。
薑梨在服務員異樣眼光中,頭也不回的離開婚紗店。
直到回了家,她才終於卸下偽裝,痛徹心扉的哭了出來。
空蕩蕩的房子,靜默無聲。
這是她期待多年的‘家’,是裴安親手建起,又是他親手毀滅。
看著家裏堆滿的恩愛的照片,薑梨痛到呼吸停滯。
她把它們全都收拾出來,點燃打火機。
星火繚繞間,無數記憶撲麵而來。
父母去世時,家裏親戚長輩沒有一個人願意接納她這個拖油瓶,是裴安向她伸出手,在破碎中為她建起堡壘,堅不可摧。
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他的‘妹妹’。
他卻突破禁忌,霸道占有,為她反抗整個裴家。
是愛情吧?
他們真切地相愛過,可依然擋不住鶯鶯燕燕,擋不住池微微赤裸的誘惑。
薑梨苦笑,把這些年裴安送的禮物,全都掛到網上9.9售賣。
看著瞬間被一搶而空的回憶。
她的心,終於沒那麼痛了。
處理完這些,已經夜裏十點,裴安還是沒有回來。
這些年她用父母遺留下的財產置辦了不少產業,臨走前還有些店麵需要轉移。
其中muse,是京城最大的酒吧,卻鮮少有人知道,這是薑梨的產業。
不回來也好,她能有更多的時間,把‘後事’交代清楚。
Muse酒吧
樓下吵吵鬧鬧,頂樓辦公室卻安靜異常。
薑梨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阿梨姐,為什麼突然把酒店轉給我?”
臣磊自由無父無母,畢業後在工地幹苦力。
早些年薑梨一直資助的福利院突發大火,臣磊拚了命的救出了所有人,最後落下腿疾,走路至今一瘸一拐。
薑梨見他是個赤誠的人,所以帶回Muse給了他工作機會。
這幾年他不負所托,也算是將Muse經營的順風順水,成了京城最大的商務酒吧。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薑梨不想告訴他,自己假死的事。隻是叮囑他,每月收益要拿出百分之30交給福利院。
臣磊記得眼眶通紅,他總感覺是出了事,死活不答應。
薑梨卻已經放了狠話,“聯係律師,擬好合同我回來簽字。”
說完,起身要走。
臣磊聲音顫抖,“阿梨姐,就算你要把店給我,屬於你的那部分我也會留著,Muse永遠是你的!”
薑梨背後一怔。
萍水相逢的人,都知道感恩。
她資助池微微十多年,卻換來恩將仇報,讓她家庭破碎,失去全部希望。
薑梨猩紅著眼眶奪門而出。
她怕再晚一步,臣磊就會發現端倪。
穿過走廊,薑梨準備回去。
路過888至尊VIP包間時,一個男人喝的暈頭轉向。看見這麼標致的女人路過,二話不說把薑梨拉了進去。
驚慌中,薑梨已經站在了包間中央。
Muse這根本沒有陪酒,可屋裏竟然塞滿了十來個妙齡姑娘。
薑梨正要發火,就聽那男人油膩道:
“來了來了,我叫的小姑娘來了,這個一定讓宋總滿意!”
話還沒落,她就被推到男人懷裏。
結實的胸膛硬邦邦的,生疼。
他身上夾雜著好聞的茶香,與酒吧裏的混亂形成鮮明反差。
薑梨腳尖不穩,正中男人下懷。
周圍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吹起口哨。
“呦,我們宋總不是不要的麼,這怎麼就摸上了?”
一陣哄笑。
薑梨氣的麵色通紅。
她正要發怒,卻被男人饒有興致的勾起下巴,挑起臉。
瞬間,她驚的背後發涼。
這男人,竟是宋時冕!
裴安的小叔,京城惡名遠揚的宋二爺!
“小,小叔。”
薑梨的聲音細弱蚊吟。
宋時冕是商業天才,卻是裴老爺的私生子。早些年隨母姓,因此姓宋。
裴老爺臨逝前,唯一遺言就是讓他認祖歸宗,原本老夫人也不願意。
可十年前金融危機,裴家搖搖欲墜。
宋時冕憑一人之力,把裴家托舉成京城三大家。
自那以後名震京城,地位不可撼動,就連裴老夫人看到他,都得順目幾分。
他生性多疑,殺伐果斷。
外界都傳他是個冷麵閻王,難親近的很。
當初裴安為了娶她,鬧得族中無人不知,薑梨因此曾和宋時冕有過一麵之緣。
宋時冕認出了她。
淩厲的五官,標誌硬朗。
垂眸間,眼眸宛若不見底的深淵,讓薑梨無處可逃。
“來這裏做什麼?”
薑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直視宋時冕的眼睛。
這男人和裴安完全是兩個類型。
裴安說話向來溫柔細語,可宋時冕周身凜冽,一副生人不可靠近的樣子,讓人膽寒。
她神色慌張,避開。
“我...路過。”
還有14天,就能離開裴家。
此刻已經沒有必要再讓人知道她和Muse的關係,徒增煩惱而已。
可宋時冕不信。
他俯身盯著薑梨的眼睛,像看隻狐狸,細長鳳眸充滿攻擊性,審視著薑梨的眼睛。
冰冷的唇,脫口而出,“你說謊!”
她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這麼曖昧的距離,任誰看都擦滿火花。
剛才那男人,幹脆就推了一把,任由薑梨倒在宋時冕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