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我流產了六次。
林建禮心疼我,找來了縣衛生所最好的婦科大夫,為我調養安胎。
直到第七胎臨產前一周,我繞小路去拿產檢報告。
卻意外撞見了林建禮和廠工李達在大院門口的談話。
“林廠長,多虧您娶了葉曉蘭,讓她心甘情願地退出,莫莉莉才能成為文工團首席。”
“不過這第七胎怎麼決定留下來了?”
林建禮倚在牆上,猛吸了一口煙:“生下來再弄死。”
“藏部巫師說,需要七個不同月份的死胎才能永保莉莉事業長紅,成敗就看這一胎了。”
男人平靜的話,讓我心如死灰。
擦幹眼淚,我給下鄉到藏部的好友打了去長途電話:“七天後,我要藏部大師的反噬業務。”
又給民商協會寫下一封長信:“本人葉曉蘭,實名舉報廠長林建禮亂搞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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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達神色複雜,終於明白了林建禮的用意。
“這樣既拖住了葉曉蘭,又助力了莫莉莉的事業,林廠長這一箭雙雕太妙了!”
林建禮聽著恭維,滿臉不在乎:“從曉蘭總是壓莉莉一頭的時候我就調查過,她八字好,生的孩子也帶運,最適合做成死胎。”
“莉莉喜歡文工團的工作,我就要讓她當最火的那個。”
“至於我,做什麼犧牲都無所謂。”
“哪怕她是個破鞋,我也可以讓她享一輩子的清福。”
男人猛吸了一口煙,好像在說著最稀鬆平常的工作。
李達深表讚同:“說起來,您這應該算是一箭三雕,當年我親眼看著小混混們拍的照片,葉曉蘭身材確實夠帶勁!”
“啊!”男人忽然痛吼。
林建禮把煙頭暗滅在李達的臉上。
“曉蘭現在是我女人,你敢再提一句當年,你這雙狗眼就別要了!”
他不顧男人的哀嚎,盯著醫生手寫的產檢單囑托:“真的那份讓衛生所存檔,假的這份你拍個照。”
“等莉莉下次表演的時候,就公布曉蘭這次又懷了個死胎,給莉莉賺個藝德口碑。”
隔著轉角的牆,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出聲。
直到腳步聲離開,才發現手心手背都被眼淚浸濕。
五年前,我被小混混拍了不雅照片,並公布在了文藝彙演的投影上。
是他以表演地點單位廠長的名義站出來,說該被罵的應該是那些不學無術的混混。
而不是為人民服務的文藝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