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冉狂奔回了家。

臉上的水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因為太過慌亂，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把玄關上的什麼東西撞掉。

那是十多年前，林冉和顧北川結婚時拍攝的婚紗照。

封麵上，她嬌羞地看著鏡頭，顧北川卻沒看鏡頭，一直看著他。

即便是旁觀者的角度，也能從照片上感覺到男人對女人的深深愛意。

林冉恍惚。

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明明以前，是那麼相愛。

林冉彎腰撿起相冊，隨手翻開了相冊的第一頁，卻不由得愣住。

這裏麵本該是她和顧北川的合照，現在卻成了顧北川和陸遙的合照！

從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到碧海藍天的歐洲海島，還有一望無垠的沙漠和草原。

一年四季，世界各地。

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總在照片裏交纏在一起的身體。

即便還有衣服遮掩，她也看得出照片下他們是如何瘋狂苟合。

顧北川那方麵的欲望很強，想法也多，也曾和她提過很多大膽的想法。可是她放不開，從沒同意過。

所以就因為她不願意配合，他就找到了陸遙，是嗎？

年輕貌美又大膽奔放，還有能生育孩子的健康身體。

林冉忍不住指尖發顫，心臟傳來鈍痛。

可她仍舊自虐般，一張一張看下去。

照片後麵，沒有那麼大尺度，是很正常的全家福。

顧北川、顧母、陸遙和小女孩的全家福。

林冉以為自己會大喊大叫。

然而她隻是把相冊放回了原位。

這東西之前都沒有，突然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裏的。

她在沙發上坐著，不覺得餓，也感覺不出時間流逝。

隻是回家的時候，太陽照在左臉。

後來，照在了右臉。

門外有聲音響動，是顧北川回來了。

看見沙發上的林冉，他立刻大步走來，一把抱住林冉。

他的力氣之大，就像是抱住了什麼珍寶。

冉冉，這些天你跑哪裏去了，我好擔心你，”顧北川低頭，眉頭一皺，立馬握起林冉的腳，讓她踩在自己身上。

“怎麼光腳踩在地上，都涼成這樣了。你腳冷就容易手冷的毛病一點沒變，老公給你暖暖。”

“冉冉，答應我，以後不要這樣玩消失了。你生氣，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不要離開我。”

“我真的受不住。”

顧北川微垂著頭，額前的碎發下，是深情又落寞的眼。

仿佛一旦林冉消失，他就也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林冉輕輕地問：“顧北川，如果有一天，我去到一個你怎麼也找不到的地方了，你會怎麼辦。

顧北川毫不猶豫道：“不可能。

“我絕不會讓冉冉一個人出門，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如果呢？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弄丟我了怎麼辦？”

顧北川看著林冉的眼睛，沒有一絲遲疑：“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冉冉，你是我的。”

林冉低下頭，聽見這句話內心沒有絲毫感動。

顧北川，我不是你的。

我是自由的。

顧北川起身：“冉冉，你等會兒，我上樓給你拿條毯子下來。”

他上樓，沒一會兒林冉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顧北川。

他手裏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是那張孕檢單。

顧北川滿臉喜意：“冉冉，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