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哄笑聲中,沒人注意到臨照北那驟然陰沉的雙瞳。
他就這樣看著我跪匍在地上,端茶送水,沒有任何骨頭。
他們拿我當狗,呼來喝去。
隻要給錢,我什麼都做。
散場時,我強忍著心中不適,去撿地上那些鈔票。
一隻腳卻突然踩在我的手背上。
我疼得渾身一抖,縮回手掌,血肉模糊的掌心被臨照北看個正著。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瞳孔緊縮:
“怎麼回事?”
“這麼久了,血還沒凝住?”
從半年前開始,我的身體狀況已經變得非常糟糕。
凝血功能幾乎完全喪失。
一點點很小的傷口,都足以要了我的性命。
所以手掌血流如注的大洞,已經讓我幾近昏迷。
我完全是強撐著留在這裏“跪式服務”。
“說話!”臨照北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蘇江魚,你啞巴了嗎?!”
那雙幽深的瞳孔中,難掩對我的關心。
捏到我手上的那枚玉鐲,他更是瞳孔劇縮:
“你還留著?”
這是臨家的傳家寶。
送給未來兒媳婦兒的。
這麼多年,無論我再難,都沒舍得將它賣掉。
而今他的眼神看著這玉鐲,更是隱隱陷入回憶之中。
難道,他還對我......
我咬緊牙關,有過一瞬間,想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可是下一秒,宋鈴月突然發出一聲輕呼:“照北哥哥,我不舒服......”
她大口的呼吸著,眼神驚懼不已地望著我的手掌:“她的手,好嚇人......我、我暈血!”
“砰”的一聲巨響,臨照北將我狠狠往後一推。
手腕砸在牆側,“喀嚓”一聲,玉鐲應聲而碎。
我急得渾身發抖:“我的鐲子——”
卻看到他將宋鈴月摟入懷中,手溫柔擋住了她的雙眼。
“滾!”他低斥道,“沒看到自己的手那麼惡心嗎?”
我緊緊捏住破碎的玉鐲,腦袋暈暈乎乎,根本沒有任何力氣爬起來。
隻能不停地重複:“我的鐲子......”
臨照北將鐲子撿起來。
然後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你搞錯了吧?”他說,“這是我臨家的東西。”
“你早該還給我了。”
巨大的憂傷將我淹沒。
他低嗤:“還不趕緊滾?”
我癱在地上,怔怔地望著那碎掉的,滾進垃圾桶的碎鐲,很輕聲地說道:
“抱歉,我、我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話音未落,一口猩紅的鮮血自喉間噴湧而出。
星星點點,灑滿整片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