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臨照北對峙著,沒人敢多說一句。
在無數張麵麵相覷的臉中,是推門而入的宋鈴月打破沉默。
她像一隻不諳世事的蝴蝶一般飄然而來:
“照北哥哥,同學聚會怎麼可以不喊我!”
“雖然我和你不是同一屆,但也可以作為家屬一起出席嘛!”
她手裏提著一瓶已經開了的紅酒。
經過我時,右腳不小心扭到,滿瓶的紅酒灑在跪在地上撿錢的我身上。
那些被鈔票劃出血痕的位置全都泛起更加刺激尖銳的疼痛,一瞬間在我的身體裏炸開。
滿屏的紅酒裏,隱隱透出一股芥末味。
我一瞬間就明白了,臨照北的這位未婚妻,有點討厭我。
她是故意的。
我濕噠噠地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臨照北卻用大衣將受驚的宋鈴月裹入懷中,溫柔耐心:“沒弄到身上吧?”
宋鈴月的高跟鞋因崴腳而摔出。
此刻她赤腳站在在地上,嘟起嘴,一臉委屈:
“照北哥哥,你的這位老同學,好像不喜歡我。”
“她剛剛推我!”
所有異樣的眼神都在一瞬間看來,我梗著脖子,低聲否認:
“我沒有。”
下一秒,一張輕飄飄的鈔票,卻往我身上砸來。
上麵寫著五十萬。
臨照北漠然的聲音響起:
“錢不是可以買來你的一切嗎?”
“我不喜歡你的任何解釋,更不喜歡看到鈴月難過。”
“五十萬買你一晚上,好好在同學聚會上伺候鈴月,夠了吧?”
“先伺候她穿鞋。”臨照北輕輕地揉著宋鈴月的手掌,聲音溫柔,“總是這麼任性,就不怕著涼?”
屈辱感瞬間如潮般將我淹沒。
我低著頭,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可是臨照北。
從前你說。
你最不想的,就是看到我難過啊......
我緩慢地抬頭看他,聲音沙啞:“我......”
今天晚上第一次與他對上視線,得來的卻是他一句低嗤:
“還是說,五十萬也不夠?”
我怔怔地盯著那張支票。
那筆巨債,就是那麼巧的,隻差最後的這五十萬......
“夠了。”終於,我壓低聲音輕輕一笑,“多謝臨總賞賜。”
臨照北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我低眉順目地將那張支票小心翼翼地疊好,收起來,塞進包裏。
然後爬過去,撿起一隻鞋。
扶住宋鈴月的小腿肚:“宋小姐,請您穿鞋。”
臨照北瞳孔巨震,竟從眼神中泄出幾分難以置信。
他向前一步,像是要踹掉我手上那隻鞋。
卻不想宋鈴月穿好高跟鞋後,一腳踩在我的手掌。
手掌瞬間血流如注,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哎呀,不好意思啊。”宋鈴月挽著臨照北的胳膊,嬌嗲嗲道,“不過,我是故意的呢。”
她看向臨照北,像是討賞:“照北哥哥,人家算不算幫你出氣了?”
“江魚姐姐,你不會生氣吧?”
臨照北盯著我掌心的血洞。
見風使舵的同學們已經應聲附和:
“她有什麼好氣的?拿了五十萬當仆人呢!”
“是啊,蘇江魚,仆人是不被允許有情緒的哦。”
“要不今天晚上你直接跪式服務得了!”
眾人哄堂大笑,無數嘲諷的聲音像石子兒一般朝我砸來。
臨照北的眼神越發幽深,讓聚會現場的氛圍突然啞下。
可這時宋鈴月卻開口:“你們別瞎說,還是站起來吧。我怕勾起照北哥哥的傷心事。”
偏這一句,讓臨照北徹底狠下了心。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複雜。
但是並沒有阻止這場鬧劇。
我顫抖起來,最終平靜一笑:
“好啊。”
“咚”地一聲,我昂著頭,與臨照北四目相對,直接跪下。
“臨總,還滿意嗎?”